沈翩跹拍了很多照片。
在随便谁家探出栅栏的白蔷薇下,在绿漆已经掉了一些的斑驳电话亭中,在买风筝的小摊旁边,还有和卖花的外国小姑娘。她一会儿披散着头发,一会儿把头发扎成马尾,一会儿又编了个歪歪扭扭的辫子。
掌镜人是程先生。
然而除了程先生还有其他人。
不止是剧组的摄像组,甚至还有经过的路人,也有不少忍不住拿起手机拍照的。
就比如此刻,沈小姐找到一处糖果屋。
天蓝色的木屋,内部到处摆满了五颜六色闪闪发光的糖果,简直就戳中了沈翩跹少女心的死穴。
她在里面逛了一圈,觉得这个也好看那个也好吃,看到一个想买一个,可惜程先生掏了掏钱包,数了数钱,发现现在只是个穷人的他根本就买不起沈小姐想要的糖果,最后只能让她选一样比较便宜的带走。
沈翩跹十分伤心,觉得选哪一个糖果都是对其他糖果惨无人道的抛弃。
她耷拉着脑袋在几个最喜欢的颜色和样式里举棋不定,却不想糖果屋里的其他客人都被她吸引了目光。
穿蓝裙子的姑娘站在几个漂亮的大糖果面前,歪歪扭扭的辫子直愣愣的戳在脑后,散碎凌乱的刘海下是优美到令人心折的侧脸线条,眼下一点红色泪痣红墨一样醒目,苦恼的被咬着一半的嘴唇,是比糖果还要粉嫩冻人的颜色。
一看就是个东方面孔,却是个完全足以突破审美国界的东方面孔。
见那东方姑娘苦恼了许久,又见她身后的男人掏了钱包又把钱包塞了回去,那些客人大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有女客人朝沈翩跹投来怜惜的目光,也有男客人朝程致远投去鄙夷的目光。
很多人对着那东方姑娘一阵偷拍之后,终于有人朝她走过来,站在她身边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