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被困在这里,就只剩下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去阻挡疯狂的梦魇。”
“那个疯子可是毫不怜香惜玉呢,鬼知道它会对可怜的扎坦娜小姐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那是你的情人呢,梅林,你就真的不担心吗?”
面对老魔鬼的故意挑拨,渡鸦大君理都不理。
他伸出手,从口袋里取出第三张昆特牌,他抚摸着闪耀光芒的牌面,他看着牌面上美丽诱惑的女术士叶奈法,他说:
“你真的这么想吗?梅菲斯特,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无情的人吗?”
“你真的觉得,我在提前做了这么多布置的情况下,还会疏漏梦魇和大蛇吗?耐心看吧,我会粉碎你们所有人的野心,我会让你看到的...那束光!”
渡鸦靠在椅子上,他打量着眼前翻滚的投影,他低声说:
“自我重生之后,我就在尽可能的避免自己干涉到人间,干涉到这个世界与文明的发展轨迹,并不是说我洁身自好,也不是我邀名逐利。”
“我只是一直想看看,这个世界在离了我之后,到底能不能正常的运转...”
“我放任那些危机到来,我要看看,这个世界能承受的底线在何处?”
“我没有失望,你们今日也不会失望。”
“事实已经证明,就算没了我,这个世界依然能坚持下去,你们...包括我在内,都忽略了它的顽强与坚定!就算整个银河倾巢来攻又如何?”
梅林挥了挥手,将手里的昆特牌丢入星光闪耀的桌面,他微闭着眼睛,说:
“你们能打出的牌都打完了,接下来轮到我了。”
“下一张将被翻开的牌...”
“check!(将军!)”
——————
“呼”
梦境世界里吹起一股怪风。
它于无处而来,飘忽不定,又如吹打万物的秋风,将梦境世界里重新培育起的漂亮花园吹打的猎猎作响。
那棵被种在花园中心的噩梦树也在风中摇曳,经过这么多年的孕育成长,这棵树已经膨胀到了极其雄伟的地步。
它粗大的树干之上,那交错的藤蔓缠成天穹般的树冠。
尽管如被火焰焚烧的藤蔓上没有任何的树叶,只有暗红色的噩梦符咒,让那些交错的,光秃秃的树枝看上去就像是一**错在一起,蜿蜒不休的蛇群一样。
大略看起来还算可以。
但仔细去看,就毫无美感,还有种无法掩饰的惊悚。
但这棵树的存在,已经是这片梦境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了。
它遮挡着梦境世界时刻都处于最完美的阳光,在金色城堡前的花园中,投射下凉爽的阴影,在那阴影中摆放着白色大理石制作的圆桌和椅子。
在更远的地方有一把用青色藤蔓编制的躺椅,上面还有朵朵花开不败,看上去颇有诗意。
那是此地的女主人,魔术师小姐扎坦娜.扎塔拉最喜欢待的地方。
她经常会躺在躺椅上,任由风吹打长发,在阴影与阳光的交错中,放松心情,去阅读一本三流爱情小说,或者一本晦涩的魔典。
当然,在很多时候,当男主人和女主人厌恶了在城堡中,进行彼此感情和生理的深层次交流时,他们就会在这躺椅上互相抚慰彼此。
很刺激,很放肆。
但介于这片梦境世界也不会有其他人来打扰,所以梅林和扎坦娜再怎么疯都没关系。
呃,说起来,这对金童玉女最开始的深层次交流,似乎就是在这梦境世界里完成的,这里也算是扎坦娜和梅林的定情之所了。
“唉...”
躺在椅子上,看着书的扎坦娜叹了口气,她从摇曳的躺椅上站起身,将手中的书放在手边。
她拨动长发,头也不回的说:
“最终还是被你找到这里了。”
“是啊,找的很艰难呢,我可是一个一个的翻阅那些无知者的噩梦,就如大海捞针,抽丝剥茧,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找到这个地方,我也是太难了呀。”
阴霾的,扭曲的,让人一听就非常不舒服的声音,于摇曳不休的噩梦树之下响起。
在扎坦娜身后,以精神体出现在梦境世界中的梦魇拍着黑色的树干。
他手里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黄铜钥匙一样的法杖,它还维持着当初在被放逐的尼福尔海姆世界里,塑造出的人格化的外形。
非常消瘦,消瘦到不正常的扭曲姿态。
手臂和手指几乎就是皮包骨头,整体看上去就像是直立行走的蜘蛛,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干瘪的,如倒三角一样的双眼点缀在惨白的皮肤上。
身上穿着脏兮兮的,边角有锯齿状点缀的绿色衣服,那双眼睛里尽是一片黑暗,有让人不寒而栗的光在跳动。
梅菲斯特撕毁契约,导致地球上目前蔓生的海量恐惧,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梦魇和大蛇吞噬干净。
大蛇拿了大头,但梦魇并不在意那么点残羹冷炙。
大蛇想要就让它拿走吧,反正梦魇已经找到了扎坦娜和梅林的梦境世界。
只要摧毁这个世界,就能打开通往噩梦维度的门。
那里才是它的诞生地,也是它的力量之源,那个维度里存放的,积蓄了千万年的生灵噩梦。
足以让梦魇在回归的瞬间,就突破物质界的阻碍,进入概念化的层次。
换句话说,就是从现在的天父,一步跨入单体宇宙的层次中。
一旦被梦魇回归噩梦维度,就连神龙见首不见尾,在这时候都没出现的神秘睡魔,都无法再扼制它了。
“我说,你就老老实实的从了我吧。”
梦魇用皮包骨的手指摩挲着光秃秃的下巴,它用带着恶意的目光打量着扎坦娜,它说:
“你的姘头不在的情况下,你这样的小丫头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把这个小梦境弄的挺温馨的,我呢,也不想毁掉这里...”
“把门打开!”
梦魇变得冷漠残忍,一团团扭曲的黑烟在它背后升腾,塑造出只属于噩梦中才会诞生的怪物虚影,在梦魇身后张牙舞爪。
在黑烟缠绕之间,它对扎坦娜说:
“乖一点,小美人,别让自己多受苦!”
“唉...”
扎坦娜看了梦魇一眼,她伸出手,抚摸着左手的中指皮肤,她轻声说:
“那个没良心的家伙猜到了你会来,所以他临走前,给我留了点东西防身,他保证说这不会很疼,但我才不相信他...”
“不过既然你已经打上门了,就这么不战而退也有些太丢人了。”
魔术师小姐抬起左手,举向天空,魔力的风在她身体周围缠绕起来。
她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丝紫色的光,她对梦魇说:
“最后一次警告,乖一点,丑家伙,离开吧。”
“别让自己多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