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泽是个纨绔,行为荒唐,十几岁就沾染女色,身边的小丫鬟都被他占有了。但是他一向喜新厌旧,没几天就丢到了别处,转而去猎取别的美貌丫鬟,只要被他看上的,没一个能逃脱得掉。
永康侯夫人溺爱小儿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有被玷污后寻死觅活的丫鬟,她只会帮着安阳泽处置了。
这样一来,安阳泽更是变本加厉,府上的丫鬟尽量避开他。
不但府上的丫鬟任由他侮辱,他还是秦楼楚馆的常客,美人见多了,便对府上的丫鬟不感兴趣了。
安阳泽如今十七岁,却是已经阅女无数。慢慢的她觉得女子也无趣起来,一个个见到他尽是谄媚诱引,好没意思。便又喜欢上了男风,时常出入南风馆,还包养着小倌倌。
渐渐地他便不喜欢女子,甚至是厌恶女子,只一心猎取漂亮的男子。只是这美男子有许多,像景王、宁王、陆行舟都是相貌不错的,但是他极为挑剔,觉得他们好看是好看,就是年纪大了些,他最喜欢十二三岁的漂亮男子。
因着他的出身,所以凡是他看上的良家男子,都会想办法弄到手,等过几日再给些银子放走,那些人惧怕安家权势,也不敢说出去。还有些性子刚烈抵死不从的,被他活活打死了。
总之,他手下的人命不少,但是他仍旧安然无恙。
身边伺候他的小厮,便是他的爪牙,看见生的好看的小男孩就会告诉他。
安阳泽漫不经心的闲逛着,希望能见到沈明洹。越是得不到,越是抓心挠肝的惦记着,即便安阳泽要报复沈明洹,也要先得到人再说。
随从德春道谄笑道:“公子,听闻南风馆昨天又来了几个皮相不错的小倌倌,您要不要去看看?”
安阳泽瞪他一眼:“什么货色也配让我看一眼?”
德春继续笑道:“您以前不是最喜欢去了吗?”
“那是以前,现在本公子不喜欢去了。”安阳泽嫌恶的道,“里面的那些,都和姑娘似的,不是战战兢兢,就是谄媚讨好,一点风度气质有没有,我去那里有什么意思?”
德春心道,若非是走投无路,谁愿意卖身到那里?又不是世家子弟,还指望他们有什么风度气质?
再者,人家世家子弟也不可能和安阳泽做出那种事啊。
但是这话他不敢说,只是赔笑道:“公子说的是。”
安阳泽现在眼光越发挑剔了,也难怪会看上沈明洹。只是要达到目的,却是难上加难。
一想到沈明洹,安阳泽就心痒难耐。他道:“德春,你去打听一下,沈明洹现在在何处。”
德春笑道:“小的这就去。”
一刻后,德春回来了,满脸喜色道:“公子,找到了。”
安阳泽眼睛闪过亮光:“在哪里?”
“小的听闻,沈小侯爷去园子那边的小竹坞略作歇息,方才小的去看了,果然看见小侯爷的随从在那里守着,想来小侯爷就在里面。”
安阳泽大喜,抚掌道:“好,太好了,我有些事要吩咐你去做,你务必要做好。”
德春犹疑道:“可是老爷说过,不让您动沈家小侯爷……”
安阳泽冷笑道:“那次父亲之所以大发雷霆,是因为那事闹得人尽皆知,沈序找上门去了。但凡是个要面子的男子,谁会让外人知道这种事?这次我会做的悄无声息,若沈明洹不想让人知道他被我占有了,就会隐忍不发,等我将他玩腻了,再杀了他。”
德春道:“万一……”
“没什么万一!”安阳泽不耐烦道,“快些去准备。”
德春不敢耽搁,赶紧去了。
沈易正在竹坞外守着,突然一个小厮装扮的人,鬼鬼祟祟的从他面前走过,还偷偷瞄了他好几眼。
每当沈易抬头看他的时候,他的目光又躲开了。如此连续四五次,沈易忍不住问道:“你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做什么?”
“没……没什么。”小厮目光躲闪,“小的先下去了。”
言罢,脚步飞快的跑了。
沈易觉得哪里不对劲,喊道:“你回来,我有话要问你。”
小厮像是听不到这话,一边跑一边回头看沈易有没有追上来。
沈易看了看竹坞的门,估摸着沈明洹一时半会的不会歇息好,就三两步追了上去。
可他前脚刚走,后脚就从房顶上跳下来一个人,推开门进去了。
只听到一声痛呼,那人轰然倒地,晕了过去。
苏叶踢了那人一脚,干净利落的扛起他,多对沈明洹道:“二公子,奴婢先将这个人处理了,再去向姑娘复命。”
沈明洹没想到安阳泽屡教不改,对他仍是不死心。
他看着地上的人满是嫌恶:“我明白,我会走其他路离开,不会让人发现的。”
沈娴因着吕氏过世的事,一直焦躁不安,再加上沈妗也出嫁了,她更是心情急切。
她也好奇,为何景王会突然纳沈妗为侧妃,便让罗兰去暗暗打探一番。
罗兰将这个消息告知了沈妤,沈妤教了她怎么回话。
罗兰只是告知沈娴,之前沈妗一直在暗中打探听景王的行踪,一天夜里偷偷出了府。
听到此处,沈娴已经全然明了。想来沈妗之所以能嫁给景王,是她主动找到景王,献身于他,再加上沈序现在是景王的人,景王很爽快的就答应了纳沈妗为侧妃。
就算太夫人不高兴,但赐婚圣旨已经下了,她没有反对的理由。
听到了沈妗嫁到景王府的真相,沈娴一边唾弃沈妗不知廉耻,一边又为这个计划心动了。
即便太夫人不同意又如何,她好歹也是朝中二品大员的女儿,若是被宁王占了身子,宁王也不可能不负责,也会像景王一样请旨赐婚。在热孝期间成婚,也不必再等三年后了。
所以,当她得知今日宁王也过府吊唁的时候,让罗兰打探着宁王的行踪。
罗兰脚步轻快的走进来,低声道:“姑娘,奴婢打听到了。”
沈娴勉强镇定道:“殿下在何处,可有大姐陪着?”
罗兰道:“宁王妃正在慈安堂和太夫人、五姑娘说话,宁王殿下原本正和景王说笑,方才景王已经离开了,宁王殿下一个人在那里。”
沈娴表情晦暗不明,手指交缠,眉眼含着纠结。
罗兰试探着道:“姑娘,您还要不要过去?”
沈娴捂住砰砰乱跳的心,下定了决心道:“好。”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必须把握住。
“先伺候我重新更衣。”沈娴坐到梳妆台前,抬手抚上自己的脸。
罗兰看到镜子里的沈娴,低下头掩住心虚,为她重新梳头上妆,换了衣服。
少倾,又拿过一只香囊为她佩戴在腰间道:“姑娘,好了。”
香囊中散发出清甜的香气,和梅花的香气掺杂在一起,这香气多隐隐了几分缠绵的味道。
安阳泽借口不舒服,让沈家的婢女给他找了个房间歇息一番,实际上他在等人将沈明洹背过来。
许是他太心急了,等了许久都不见人来,便起身四出走动随意看看。
这时候,他突然闻到一种浓郁的香气,便往里面那间屋子走去,发现窗台上摆放着一盆淡黄色的花,花瓣微微卷曲,纤细柔美就像女子的柔荑,花枝妩媚的舒展来开,就像美人在向他招手。
莫名的,他的心情微微平复了些,低下头细看,那股香气更浓厚了,舒适而不刺鼻,他忍不住一闻再闻。
这种花倒是十分稀有,他只是偶然在景王府见过一盆,不知道是哪个姬妾的。
没想到这样珍稀的花,竟然被沈家人随意摆放在这里,沈家的富贵和安家相比一点也不差。
就在这时候,听到外面敲门的声音。安阳泽以为沈明洹被带到了,急声道:“进来。”
可是看清来人,他呆若木鸡,随后便觉得身体燥热起来。
一个面容秀丽的女子站在他面前,身穿着一袭杏红色苏绣月华锦衫,薄施粉黛,面容白皙,两颊是胭脂染成的薄红。一双眼睛如春水般温柔,上面有一层水雾,却是更加迷人了。
他的目光不由在她脸上划过,最后落到一截玉颈上,再往下是层层叠叠的衣服,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让人想入非非,突然生出想再看下去的意念。他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发热,急需纾解。
他早就是万花丛中过,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的身体呢,盯着面前女子的眼睛越发红了,好像下一刻就要扑上去。
沈娴精心打扮了一番前来见宁王,为此还佩戴上了有迷情效果的香囊,没想到景王没见到,却是看到了安阳泽。
她意识到了不对,想赶紧离开,然后问一问罗兰是怎么办事的。
她还没来得及走出去,门就被关上了,接着是落锁的声音。
沈娴推着门,一颗心直直坠落谷底。她猛然意识到,她被人算计了。
她犹豫着要不要呼救,若是呼救,被人发救出去,她的名声一样要完。可若是不呼救,她要如何摆脱安阳泽?
就在犹豫的瞬间,安阳泽已经红着一张脸朝她走了过来,就像喝醉了酒一般。
沈妤心中着急、恨意滔天,可是她察觉到自己身子也软了下来,倚着门滑倒地上。
她想保持清醒,可周围的香气越发浓烈了。
她意识到了不对,她身上的香囊虽然有迷情的作用,却不会这么强烈,而且主要是为了迷惑男子,可是她为何也中了招?
她不知道,屋子里摆着的那盆花,是依兰花,花香浓郁有崔情之效,尤其是和她身上的迷情香混合在一起,效果只会更强烈。
沈娴声音细弱,每呼吸一口,都很是灼热。
“别……别过来……我是沈家姑娘,你不能这样做……”
安阳泽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阅美无数,自然不会将一个沈家庶女放在眼中。他不喜欢女子,已经许久未碰过女子,但是不妨碍他先解决眼前的问题,等之后再报仇也不迟。
他忽视了沈娴的“威胁”,将她捞在怀里,堵住了她的樱唇。
沈娴兀自挣扎,却终究抵不过男子的力气,只能低声哭泣
可是这换不回安阳泽的一丝同情,他径直抱着她去了榻上,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柔柔的哭泣中夹杂着裂帛之声。
在外面守着的罗兰,听到里面的动静,将锁打开,赶紧去通风报信了。
两人正翻云覆雨,沈娴从一开始的挣扎到最后失去神智,任由安阳泽为所欲为,安阳泽亦是沉迷其中。
就在这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接着是敲门声。
“小舅舅,你在里面吗?”是景王的声音。
安阳泽神志不清,并未听到外面的声音,自然也没有回答。
景王又问:“安公子是不是真的在里面?”
答话的是那个婢女:“回殿下,安公子说他身子不适,让奴婢为他随意找一间屋子,他要歇息片刻,奴婢便送他来了这里,绝没有说谎。”
沈序道:“许是安公子已经走了?”
景王皱眉,又敲了敲门,却是听到里面有奇怪的声音传出。
他意识到了不对,收回手道:“那就先去别处找找。”
话音刚落,却听见宁王道:“三弟也来此处歇息?”
景王目光一顿:“二哥怎么也来到此处?”
宁王揉了揉额头:“方才多饮了几杯酒,有些头疼,恰好遇上了宁安和七姑娘,宁安便就近让我来这里歇息一会。怎么,三弟不进去?”
景王的目光落在沈妤身上,她微微一笑,和沈婵一起给他行了礼:“见过景王殿下。”
景王深邃的凤眸暗含着审视,凝视着她。沈妤坦然自若,恭谨的立于一旁。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直觉里面一定有不好的事发生,所以才要离开,可是宁王突然来了,他不得不怀疑,这是个陷阱。
宁王笑容温煦:“三弟怎么不说话?好像三弟是准备离开的?”
景王笑道:“正是。若是二哥要歇息,再选别的房间罢,这一间我已经用过,怕是二哥再用不合适。”
沈序虽不明白景王为何要说谎,但还是配合地道:“景王殿下所言极是,臣在派人收拾一间房给宁王殿下。”
宁王抬手道:“不必如此麻烦,左右本王和三弟是兄弟,有什么可介意的?”
然后他又揉了揉额头,好像真的很疲惫。
沈妤对紫菀道:“还不快去将门打开,宁王殿下现在就需要歇息。”
沈序和景王根本没有理由阻止,眼睁睁看着紫菀打开那扇门,景王已经可以预料到,这间房里会有什么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