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药吃什么蜜饯。”
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迟聿,看了看手里刚从言一色嘴边抢过来的蜜饯,放进嘴里,尝了尝。
芳心发现迟聿的身影,飞速跪了下去,“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言一色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伫立在她身边,像个巨人雕像的迟聿,这下不仅嘴里发苦,心里也苦了一下,她的心灵慰藉啊,就这么被抢了。
“陛下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要不要喝喝这药再说话?”
言一色呛了迟聿一句,两指捏了俩蜜饯‘嗖’地一下塞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散开,总算没有那么苦了,她无意识皱起的眉头渐渐平复。
迟聿让芳心下去,坐在了言一色对面,这殿中就剩下了他们两人,灯火静静亮着,香炉里的烟默默缭绕着。
言一色双臂向内屈起,放松地放置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神色探究地瞅着迟聿,那眼神像在看什么未解之谜,虽然专注认真,却不带任何情感。
原主的记忆里对暴君的印象只有残暴、是非不分的残暴,以及抄家、乐此不彼的抄家,能拿来掣肘他的信息一点都没有,轻易撕破脸显然不是上策。
虽说不懂为什么他留下她的命,还将她带进宫封了妃,但能肯定的是绝不是什么一见钟情,温水煮青蛙式地利用她、折磨她还可信些。
迟聿双腿交叠,一手转动着另一只手上的白玉扳指,深邃绝伦的脸庞轮廓硬挺,眉眼间仿佛笼罩了一层缭绕在暗夜山峰上的浓雾,神秘灵美,遥远地无法企及。
迟聿琢磨着言一色脸上的神情,心中觉得有趣,是他暴君的作派不够深入人心,还是他身上的威压已经弱地不值一提,竟然让她在面对他时,露出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
不是蔑视他是什么?
以往不是没有蠢货表现过对他的蔑视,但他们的资本他一眼就能看透,可言轻不同,她似乎一无所有,他倒是好奇,她哪里来的底气敢用不敬的态度对他。
迟聿以为言一色在蔑视他,可真是冤枉她了,她明明在认真地思考从他手下保全自己的对策好不好?蔑视!?她真没有那个心思对他进行人身攻击!
在穴道被封的情况下,来硬的无异于以卵击石,只能先来软的了!
言一色调动所有五官,让笑意充满自己的整张脸,恨不能达到吉祥物的喜庆效果,“陛下,你吃了吗?”
言一色这突如其来的狗腿,让迟聿转扳指的手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