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身为言治继承人的言语,最应该做的,是马不停蹄赶赴西南边境,坐镇军中!
言语在言家军中倒也有一定声望,虽比不上言辞,可凭她是言治这位大将军的嫡系血脉,只要有心思、有魄力、有手腕,未必不能成为效忠言治那些将领们的主心骨,与言辞分庭抗礼。
但偏偏她能力不济,不仅如此,也没有心思——腹中孩子不是言序骨肉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毕竟她如此骄傲自负!
在门外徘徊的越叔,远远看见言夫人走了过来,急忙大步迎过去,委婉说了几句话,让她劝慰言语,尽快振作起来,言治已经死了,他们无力回天,但他统率的兵马不能落于旁人之手!
言夫人点头应下,亲自端着一碗压惊的渗汤,推门走了进去。
言语听到有人靠近的动静,蓦地掀开被子下床,暴跳如雷,拔了头上簪子,就要杀人见血,看清是言夫人时,气性憋了回去,委屈地扑进她怀里。
言夫人手上的参汤洒了一小半,碗差点摔了,还好及时拿住了,另一只手温柔地拍了拍言语的脊背,带着她走回床边,让她好好坐下,亲自喂她喝参汤。
言语什么都喝不下,转过头拒绝。
言夫人神色温柔,满脸慈爱和怜惜,她似乎强压下了言治被害死的悲伤,在以一个母亲的本能,安抚、保护自己的女儿。
言夫人耐心哄劝了几句,言语这才肯张口喝汤。
母女二人之间的氛围十分温馨。
言语将参汤喝完,整个人都暖了起来,忽地,腹部传来一阵疼痛,起初还能忍,很快,痛感越发剧烈,额头有冷汗流了下来。
言语霎时想到言夫人喂她喝的参汤,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她。
言夫人的脸色冷白如鬼,眼中无情阴森,是言语从未见过的样子!
言语彻底丧失了理智,怨恨地盯着她道,“你……你在汤里下了什么?我要杀了你!”
“滑胎药。”
言夫人说完,站起身,垂头睨着言语,红肿的眼中闪动着恨意,“杀了我?你害了你弟弟,害了你父亲还不够?如今又要我的命!”
言夫人自嘲,撕心裂肺痛吼,“我可真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言夫人已然相信她的幼子是被言语毒害,同时将言治的死,也归咎在了她身上!
毕竟,若不是当年她心狠手辣陷害了言辞,如今又怎会被言辞疯狂报复?若言辞一直跟言治一条心,忠心耿耿,又怎会发生言治今夜被杀害的事情?
言夫人本身是个懦弱的人,言治被人杀了,她怒,她恨,想报仇,但潜意识里又畏于仇人的强大,思维一路拐到了始作俑者言语身上,将她当作自己负面情绪的发泄口!
在知道言语的孩子是她算计而来,且是个野种后,言夫人认为这是奇耻大辱,毫不犹豫就想打掉她的孩子!
药效发挥作用,言语的意识已经模糊,没有心力去想言夫人的话。
言夫人绝情地看了眼痛苦的言语,转过身,走出了房门,让等候在外的王嬷嬷带人进去。
越叔早就听到了房内的不妥,靠近言夫人,不待问什么,就被她的一句话惊到了,“本夫人打掉了二小姐的孩子。”
言夫人说完,顾自走了。
越叔一脸惊悚,觉得言辞、言序、言语、言夫人一个个都疯了!
天要亡大将军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