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聿不答反问,“你可知辰砂皇何时开始尊崇国师?”
言一色当然不知道,她并没了解过辰砂的事,结合迟聿的人生经历,盲猜,“五年前。”
“九年前,孤十二三岁。”
言一色惊讶,“这么说,你与辰砂皇之间,也算渊源颇深了。”
迟聿凤眸暗红,犹如血月,诡谲而深寒,语气凉薄,“他以惜才的名义,三番五次请孤入朝为官,见孤拒意坚决,又提出国师之位……孤那时随口应下,并提条件——要以孤自称,本想让他知难而退,却不料他毫不犹豫,一口答应!自那以后,辰砂国便有了一位能自称孤的国师,这件事位列荆原大陆十大奇闻轶事之一……你只需稍加了解,就会知道。”
言一色听罢,整个人风中凌乱,琢磨片刻,非常认同迟聿的话,“你说的没错,这位辰砂国的皇帝,还真是有病!正常人做不出这种荒唐事!他对你,一定有所图谋!”
迟聿狭长的眼,深暗如渊,摩挲着掌中言一色的柔荑,不轻不重。
……
后院,锦韶院。
言一色沐浴一番,换上了新裙,走出来时,就见迟聿歪靠在躺椅上,双眸阖着,神色安宁,气息轻缓,好似睡着了。
迟聿是从别处洗浴后又过来的,等了没一会儿,便被困意淹没。
言一色放轻脚步,走了过去,站在他身边,摸着下巴思虑片刻,还是决定将他抱到床上去,会睡的舒服一些。
言一色的手才碰到迟聿的手臂,便被他反握住了手腕,一双精致寒凉的眼睁开,映入言一色的身影时,泛起一丝柔波,抓过她的手亲了亲,“困不困?”
言一色诚实道,“嗯,有些累。”
迟聿起身,将她拦腰抱起,放到床上,他没有走,而是陪她一起。
房中安静凉爽,一股倦意涌上来,言一色头沾到枕头,秒睡。
迟聿方才小睡了一会儿,此时神清气爽,并无困意,眉眼温柔地看着她,眸光缱绻痴缠,深处是浓烈如火的爱意。
……
凌以绝为了比辰砂皇先一步到国师府,难得不要形象,什么也不清理,就顶着自己被揍的这副凄惨样子,在凌以帆和心腹阿满的帮助下,风风火火闯进了府门。
魑妖最先得到消息,忙不迭出面迎接,看到凌以绝伤痕累累的样子,见怪不怪,不用想,就知道他一定是因自己的恶趣味,被辰砂皇狠狠修理了一顿。
凌以绝也不知怎地就有了个怪癖,爱以看人抢钱为乐,场面越混乱、越激烈、越血腥,他越高兴。
这绝对是个给自己招黑的癖好,凌以绝因此事被冠上的恶名,响亮程度直追他的美名!朝中铁面无私的齐御史为此进谏了多次,辰砂皇最初还只是象征性地责罚一番,后面见凌以绝屡教不改,气疯了,就干脆自己上手了!
然而辰砂皇亲自教训也没用,凌以绝时不时就要闹事,辰砂皇一次比一次打得狠,久而久之,这件事便广为人知,且众人习以为常。
同时,世人都在传,凌以绝对自己怪癖的执着之深,跟倾慕云音有的一比。
魑妖向凌以绝行了礼,便冷静地安排他去客院,并让人去找大夫来。
凌以绝趴在凌以帆背上,冷脸拒绝,“本太子不要别的大夫看伤,快把你们国师叫出来!除了他的医术,本太子谁也不信!”
魑妖干笑了下,好心劝道,“太子殿下,国师大人在陪夫人,两人正歇着,若是被打扰……恕魑妖直言,伤上加伤算是轻的,万一‘横’着出去,就是亲者痛仇者快了。”
凌以绝似乎毫不在意惹到迟聿的危险后果,他只吃惊一点,“夫人!?国师何时娶妻了?本太子和父皇都没收到喜帖!这不是拿我们当外人了吗!”
凌以帆瞪大了眼睛,配合着凌以绝,猛点头。
魑妖道,“太子殿下请勿激动,国师大人还未成亲,但已认定了夫人,非她不娶。”
凌以绝难看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那本太子更要见见国师夫人了,看她是何等倾城绝色,能让国师神乎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