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想撮合魏宇泽和珍珍。”秦玥笑着说,“不过这件事,顺其自然吧。魏宇泽醒来后,会是什么样还不一定。他若是走不出来,说什么都枉然。”
“要不跟你表哥一样,给魏宇泽也来颗药,让他失忆?这就不痛苦了。”姚瑶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秦玥摇头:“最好不要。他跟我表哥的情况不一样。我表哥是误入歧途,心生执念,再不悬崖勒马就会酿成大祸,危及性命,实在没办法,用那种方式断了他的执念,让他重新来过。但对魏宇泽来说,他没有误入歧途,只是遭了难。过去的经历,对他来说,好的坏的,都是人生。而他的人生,其实跟我们是没有关系的,我们不能这么一意孤行地让原来的魏宇泽直接死去。”
姚瑶叹气:“是啊,你说得对。就算真的要用那种药,让他失忆,也得等他醒了,问问他要不要让我们这么做,如果他同意了,自己想要忘掉痛苦的回忆,重新来过,那就给他用。”
“他大抵是不会同意的。”秦玥轻抚着姚瑶的长发,“失忆的感觉,并不好,会恐惧,无助,迷茫,觉得什么都不值得信任。”
“你曾经也失忆过,就在我们认识的时候。觉得什么都不值得信任?那当初我们不认识,我叫你,你就跟我走啦?”姚瑶笑着问。
秦玥笑着说:“当初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在想,你一定是个好人,只要你带我走,我就紧紧地抓住你,再也不放开!”
“嗯,你就是这么做的。”姚瑶轻笑一声,微微叹气,“说魏宇泽的事呢,又扯到我们自己身上来了。当初我们三个,也做过不少幼稚的事,回头想想,还挺怀念那段时光。一切都等他醒了看看情况再说吧。”
第二日一早,姚瑶才刚起,秦玥去打水回来,跟姚瑶说,秦非白和秦珍珍已经带着行李过来了,显然是这顿早饭都要在这儿吃。
秦非白住到了秦谡和温兆筠的院子,秦珍珍跟姚珊同住一个院子。
姚瑶再次见到魏宇泽的时候,秦珍珍就在旁边坐着,手里捧着一本书,是从姚珊那儿拿的。
“怎么在这儿看书?”姚瑶笑着问。
“李爷爷去花园玩儿了,我也没事,在这儿守着,若是有什么不对,就去叫他。”秦珍珍说着合上了书,“大嫂你若是闻不得这屋里的药味儿,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送,几步路,在自己家里送什么?”姚瑶笑着说,“那你在这儿,我回了,有事就去找我。”
“好。”秦珍珍起身,把姚瑶送到了门外,看着她离开,才转身回去。
看了一眼魏宇泽,秦珍珍又在床边坐下,拿起了没看完的书。
当天下晌,秦珍珍看完一页书,习惯性地抬头看了魏宇泽一眼,神色微变,放下书,到了床边:“魏公子,你醒了?”
只见魏宇泽睁着眼睛,目光呆滞,仿佛没听见秦珍珍的话,没有流泪,没有哭喊,什么都没有。他就那样呆呆地看着房顶,又没有在看房顶,眼神都没了焦距。
“魏公子,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你想哭就哭出来吧。”秦珍珍叹了一口气说。
可不管秦珍珍跟魏宇泽说什么,魏宇泽都没有任何反应,就那样躺着,像是没了魂魄一样。
秦珍珍去找了姚瑶。
姚瑶过来,见魏宇泽的样子,心中微叹。
“魏宇泽,我是姚二丫。”姚瑶开口说。
魏宇泽的眼睛,眨了一下,微微偏头,看向姚瑶,声音沙哑,微不可闻:“二丫……我做了个噩梦,都是假的对不对?我爹娘他们都在清源县,从来没来过京城……我出来好久了,该回去了,你能送我回家吗?茶趣阁最新出的那套积木,我要买给我侄儿当生辰礼物,他会喜欢的。”
姚瑶眼眶微红,偏头,不知道能说什么。不管说什么,似乎都太残忍了。魏宇泽不是神经错乱,也不是记忆偏差,他只是不愿意相信,不愿意面对现实。
李郎中被叫回来,又给魏宇泽把脉,摇头叹气:“身体死不了,但他若是不想活了,大罗神仙也没法子!”
夜深了,姚瑶还没睡,因为秦玥还没回来。
等秦玥从魏宇泽那里回来,脱了衣服上床,抱着姚瑶说:“我跟他谈过了,我说了很多,他必须要面对现实。他只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要回家。”
“等他身体好转,行动自如的时候,让他回去一趟吧。”姚瑶说。魏宇泽跟她说的也是,请她帮忙,送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