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缺爱的女子,此生,要么容易被欺骗,要么铜墙铁壁刀枪不入。
而安隅,显然是后者。
徐绍寒自诩自己婚后月余来,被徐太太摧残过数次,可今日,当他在暗房里看见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呻吟不止的三人时,微微蒙了片刻。
周身气息有那么一瞬间的凛冽,似是有些不可置信,视线僵硬悠悠到身后叶城身上,后者万般肯定道;“都是太太、、、、、、、、打的。”
他有些说不出口,稍有些同情自家先生。
见徐绍寒眉头拧了拧,叶城在下猛药;“还有一个、不省人事进医院了,不知还活不活着。”
“、、、、、、、、、、、”顷刻间,徐先生想,她老婆可真好,闹了那么多次,没一次对他下狠手的。
他还活着。
何其庆幸。
男人心情稍有沉重,伸手掏了掏口袋,发现里头空荡荡,转而朝叶城伸手,言简意赅吐出一个字;“烟。”
叶城想,自家先生定然是吓懵了,瞧瞧,他娶了个什么女人?
二人此时脑海中想到的东西估计八九不离十了,家暴?算轻的了。
往后弄不好,会有性命之忧。
徐先生站在暗房中间,默默抽着烟,琢磨着躺在地上翻来覆去呻吟不止的三人,心有微颤。
良久,男人轻扯裤腿,缓缓蹲下身子,不大的暗房里充斥着满满的烟草味儿。
低沉的话语在这阴暗的屋子里显得颇有震慑力;“说出上头名字。”
“你是谁?凭什么告诉你?”
如此狂妄的话语让男人冷笑了声,而后缓缓起身,望了眼叶城,夹着指尖香烟往一旁褪去。
叶城领命,迈步过去,一脚踩着对方身上;“让你说就说,叽叽歪歪不想活了。”
角落里,男人静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徐绍寒枉以为安隅的性子他没有百分百摸透,至少也有百分之八十。
可现如今看来,不、至多也就一二十。
他从未见过狠厉的安隅。
也从未见过犀利,霸道,强势的安隅。
若非今日之事,他大抵不会有幸见到自家爱人如此狂妄狠毒的一面。
他妄以为她是一只小野猫,实则,她发起狠来,堪比野狮。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若非天性狠辣,到底是何环境才能将她逼成如此模样?
徐绍寒此人,生于豪门,自幼见多了父亲与兄长二人在政场上与人厮杀的阴暗手段,成年后,他步入商场,徐家政商联合,那些年幼时藏在湖底的东西逐渐浮出水面,奇形猛兽,惊涛骇浪是他这些年的标配。
他知晓这其中的阴暗与残忍,所以、当撞自家妻子也有如此手段时,惊骇万分。
稍有不冷静。
他本想护她一生,可才伊始便发现,她早已为自己筑了一座铜墙铁壁。
许久,男人伸手,将手中半截香烟扔到地上,抬脚踩灭。
才一起跨步出去,便见安隅站在屋子中间背对他同宋棠言语什么。
宋棠见他来,视线越过安隅落在徐绍寒身上。
而后者,迎着安隅视线微微转身,视线向他而来。
男人跨大步而去,站定安隅跟前不过片刻,深沉隐忍的视线落在自家妻子身上,一腔话语,欲言又止。
局领导匆忙而来,站在徐绍寒跟前点头哈腰赔笑脸。
“徐少,不知您大驾光临,实在是失礼。”
男人面色阴寒,并未有半分客气,反倒是伸手握住安隅掌心,不轻不重捏了捏,沉寂的眸子不冷不淡望向对方;“牧所长还得给个说法才行,为何我爱人在你警局门口被人驱车撞上数分钟都不见你们人员出来?为何我爱人一进来便要遭受你们质问?对方与你们是何关系?”
一连三个问题扔下来,让整间屋子里气氛稍有凝滞。
徐绍寒这人,多年的商场大亨,身上的气魄与气场非一般人可睥睨。
“可、、、、确实是安律师先动手的呀!”那人冷汗涔涔,话语有些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