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凝视着手机屏幕中的小外孙,眉梢眼角都是慈和舒心的笑意,“越看越觉得像你的地方多,耳朵、鼻子、额头像你,眼睛像他妈。”
潘钰笑着亲了儿子一口,“我们不像爸爸,爸爸是个丑八怪。”
岳母指了潘钰一下,“你们俩聊吧,妈出去喝茶了。”又拍了拍慕容云的胳膊,“已经很利索了,快歇一会儿吧。”
岳母走出厨房,带上了房门,慕容云盯着屏幕左看右看、远看近看,“儿子,我怎么看不出来你像我。”
潘钰笑,“宝贝儿,问爸爸,头一次分开这么多天,想不想你?”
慕容云指尖轻触着屏幕中潘钰的面庞,“我想儿子他妈。”
潘钰笑得愈发的灿烂,“刚才和爸妈聊了一会儿,说你从早晨起来就开始忙,已经干了一天了;妈说你干活认真、细心、熟练,看得她都有些呆了,她这么大岁数还没见到过一个男人像你这样子来做这些事,还问我,是不是在家欺负你,总让你干这些活。”
慕容云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点燃一支烟,缓缓的吐出一口烟雾,伸出三根手指,“你怎么回答的?”
潘钰明白慕容云手势的意思是告诉她这是今天吸的第三支烟,“当然是实话实说,妈也知道咱家有保姆,用不着你干,我都很少干。”
“钰儿,”慕容云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你应该说,我老公床上床下都很能干。”
潘钰早已习惯了丈夫偶尔的没正形,轻咬着下唇“嘶”了一声,不满意的挥了挥拳头,却掩饰不住眼眸中的温情,“我能感觉到,你回去比我回去爸妈还高兴,爸说,活了六十多岁,从来没像昨天那么风光过,刚才一直说我真是好福气,竟然找到了一个不仅事业有成,而且为人还如此孝顺的丈夫。”
慕容云淡淡的笑,“我就把这些话当做对我最好的赞美了,我们不能在他们身边尽孝,只希望他们每次想起自己的女儿时,都是快乐的。”
在慕容云心里,与其说是在尽孝道,不如说是在弥补自己的愧疚和自责;在国外时,没太多的感触,这次回来,几位老人家都或多或少的又老了一些,鬓边都又添了一些白发;两年前,他说走就走,根本没过多考虑父母们的感受;这种在异国他乡,远离父母的心酸没经历过的人很难体会。
只是,这些话,他不能和还在哺乳期的潘钰说,不能把这种伤感带给她。
从腊月二十四开始,按照和亲戚们事先约定的日程,岳父岳母领着慕容云开始逐家探望;基本是中午一家,晚上一家,到谁家都是大摆庭宴、觥筹交错;慕容云一切行动都顺着岳父岳母的意愿,到哪位亲戚家也都表现出极大的尊重和亲切,礼貌、客气但绝不显得一丝一毫的见外。
晚上回到家中,慕容云都会陪岳父岳母再饮会儿茶,和二位老人家聊一些在澳洲的工作、生活情况和所见所闻,当然,聊得最多的是潘钰和孩子,说等孩子再大一些,就可以回来了;他也正式的提出邀请,这次回去后,就会尽快安排二位老人家去澳洲住上一段时间。
慕容云在临原整整呆了四天,腊月二十七返回的滨江。
腊月二十九,慕容云的妹妹慕容琳和同为律师的丈夫江庭宇也从哈尔滨赶回滨江过年;慕容琳和丈夫去年五月份结的婚,十一月份生下了个大胖小子,正在婆家休产假;原本是要在婆家过春节的,没想到哥哥突然回国,自然是改变计划,回滨江陪哥哥过年。
慕容云一个人开车去火车站接妹妹夫妇。
回到家,把车停在院门口,慕容云说:“庭宇,你和琳琳抱着孩子进屋,我把车入库,东西我拿。”
又突然有些诡秘的对琳琳一笑,“进屋后,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