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参赞自认为他是很了解这位言谈举止精准干练,性格含蓄内敛而又朝气蓬勃的年轻部下。
他觉得慕容云看到回国任职的传真电报应该是欣喜万分的;以慕容云的性格,虽然不会表现的那么明显,也不应该刻意掩饰内心的喜悦;可他在这位部下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来高兴的样子,却好似愁云满贽。
但刘参赞很快就理解了,四年前,这位部下是主动参加含辛茹苦的总署选拔,一路过关斩将,好不容易才竞争到驻外参赞这个职位的;看来他是习惯了国外安逸舒适的生活,大概是不太愿意回国!
“慕容,”刘参赞温和的问:“怎么,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是在这里没呆够,不想回国,还是有其它的负担?”
慕容云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一些,“除了觉得太突然了,也有些思想负担,您知道,我连担任直属海关副关长的经历都没有,就直接被任命为关长,总署党组怎么会这样安排?”
这其实完全是慕容云的敷衍之词,他心中不知大叫了多少声“苦也!”,老领导,您哪里知道我真正的难处啊,来了四年就让我回国,我的三个女人怎么办,我的孩子们怎么办?
刘参赞轻声叹了口气,“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总署党组这次的任命是事出有因的。”
慕容云迫切的注视着刘参赞,谨慎的问:“如果不涉及保密条例,我…可以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慕容,”刘参赞将手中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中,“其实,宁杭海关关长的第一人选,起初并不是你。”
“哦?”慕容云更感觉如坠云里雾里,他双眼眨也不眨的望着刘参赞,却没有再问,但眉宇间期待答案的急切神情表露得一览无遗。
“年轻人,别着急,”刘参赞笑了笑,“其实,你任职的这份传真电报昨天傍晚快下班时我就接到了;在接到电报之前,大约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总署政治部的宋副主任给我打来电话,口头传达了你的任命,也算是事先知会我;我和这位宋副主任只有过一面之缘,并不熟,当时也就没有问他为什么突然调你回国;如果我问,他一句简单的‘工作需要’就完全可以打发了我;收到传真后,我本想立刻告诉你,这虽然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可我也有好多疑问,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更何况,我也要对你负责啊,就像你现在问我,我要是不能给出一个让你比较满意的答复,一问三不知,岂不是我严重失职?”
刘参赞的话语中含有些许戏谑的成分,慕容云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放下宋副主任的电话,”刘参赞接着说:“我立即给总署政治部的另一位副主任娄学俭打了电话,老娄和我私交不错,从他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