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通榆到双江数千公里,横跨多个县市,途中数不清的交通卡口和检查站,随便什么理由——概率很大,因为各地都很注意对外省车牌的检查,万一被扣住损失惨重不谈,极有可能被牵连上身。
再三斟酌,聪明如白钰都想不通程庚明到底把庞大的家当藏哪儿去了。反过来讲也有道理,以程庚明多年官场经验和数次沉浮坎坷,藏匿之处必定极为精妙,若轻易被人摸到老巢就不是程庚明了。
温小艺既不服气,又很焦急。
这项任务从关苓开始拖到甸西都没结束,似乎显得自己无能,且不能经常缠着白钰享受**的美味,都是无法忍受的。
无计可施之下她打算学警方办案的排除法,找来暗藏在程庚明别墅、市府宿舍等地方的针孔摄像资料,将每天出入过他住处的人一一记下来然后耐心查找其身份,以及频率、有无特殊背景等等。
经过二十多天耐心分析——每天两眼盯着屏幕十多小时直流眼泪,手脚因活动过少而发麻,终于挖到一个人:
雷豫州。
几乎每十天半个月,雷豫州都会开着辆奔驰来拜访程庚明,之前没多留意的原因在于,她只**拎着大包小包一看就是送礼模样的,或手插在口袋里鬼鬼祟祟敲门的,而雷豫州总是两手空空落落大方地过来,仿佛跟程庚明很熟悉似的。
他也是唯一每次从不空手出门,必定拎着黑色袋子或捧着箱子回去的人。
起初温小艺没在意,一闪而过或许吃不了的东西分给下属,或许委托别人给更大的领导等等,并不在白钰交待的任务范畴内。然而根据清单梳理下来就发现个怪事:
每当上门送礼的人多了,雷豫州就来得频繁些;反之有时一两个月都看不见。
最佳观察期则在春节前夕即腊月十五到腊月二十八期间,程庚明每晚都住位于市郊的别墅,那里附近没有摄像头,视野被多处高楼所阻并不好,但交通却很便捷。
送礼的络绎不绝,程庚明专职司机也来来回回跑个不停,每次都满载而归,然后将后备厢里的东西送进屋。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不奇怪。
温小艺注意到短短十多天雷豫州出现了三次,每次直接把车开进别墅,只耽搁很短时间然后便从屋里搬东西上车。
凭着车牌号很快查到雷豫州的名字以及工作单位等信息,温小艺惊讶地发现这家伙居然是——
甸西市文广新局副局长兼博物馆馆长,也是正处级干部。
7G时代网络信息真是太方便也太没有个人隐私了,很快温小艺就查到雷豫州祖籍在黄海……
等等,黄海?!这不是程庚明赖以发迹的地方吗?
继续往深处查,然后温小艺发现一个秘密:十多年前他不叫雷豫州,原名是程豫州,不知何故突然换了个姓但名没变。
此时温小艺已经知道成明的真名叫程庚明,这样一联系然后根据网络里蛛丝马迹便捕捉到关键信息:
雷豫州是程庚明的侄子!
好家伙,侄子隐姓埋名从双江跑到町水担任最冷清最边缘的博物馆长,奉献精神可以呀!
腊月二十八。
温小艺缀在雷豫州后面一路潜行,然后惊讶地发现他把车开进了市博物馆后院。
都忙着过春节,谁有时间到博物馆参观?几天前馆里干部员工就放假了,只留值班人员和驻守保安。
雷豫州似乎毫无顾忌,唤来值班人员和保安一起动手将后备厢里的东西搬进最西侧展厅,然后独自把包装拆开,亲自一件件锁进展示玻璃罩内,最后启动110防入侵系统,拍拍手锁好门离开。
透过窗户用镭射手电照刚才装进去的东西,有青铜器,有陶器,有分辨不出材质的雕塑,总之一看就很值钱。
把收贿索贿得来的古玩文物送到市博物馆,这是什么古怪的操作?不记名捐给国家?
担心违法乱纪行为暴露,私底下放一部分到博物馆,将来追究起来便有借口?
怎么看程庚明都不象有着高尚情操的人。
查到这一步,温小艺基本没啥可怕的,等了几天,大年初四也就是昨晚乘雷豫州多喝了几杯早早入睡,潜入他房间施展对简刚的手段,二话不说先切掉两根脚趾作为见面礼!
雷豫州真的吓得失禁,连说“好商量好商量”、“价钱可以谈”。
温小艺握起他的双手冷冰冰道:
“一个问题一根手指,不够脚趾头凑,听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