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对你挺好的,但看起来好像还不知道你是女儿身……”肃溯暗自琢磨,歪头望望她,“哎?你打算告诉他么?”
一提到漓风,宝墨百感交集,欲说还休地垂下头去。
肃溯看不懂她那微妙的神情:“我就随便问问,你怎么脸红了?”
宝墨极力掩饰着,连说“没有”将她敷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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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前几日的经历,幽梦在博闻书斋里挑灯夜战似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只要她夜里温习,梅自寒就会留下来著书,当然理由也不外乎是为了监督她,让她背书时有疑惑可以及时向他请教之类,至于有没有其他什么缘由,只有他自己知道,毕竟在他那张水波不兴、负雪万年的冰脸上,是不会给人看出任何线索的。
是夜梅自寒写得投入,耳边渐渐听不到幽梦的背书声,以为她背完了正在默书,也就没分心去看她。直到他摘录完一卷典籍,觉得肩周酸疼,一边给自己揉着舒张筋骨,一边不经意地抬眼——
这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可叫他五味杂陈,那个丫头,她又伏在案上睡着了!
早知道她会偷懒,这下被他逮着了吧?他拉下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脸色,无奈起身,顺路从身旁架子上取下自己的披风。
幽梦已经睡得梦里不知身是客,丝毫不觉梅自寒到了身边,一袭烟灰色毛领斗篷被轻轻覆盖在她的背上。
“春秋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
呓语喃喃,梅自寒听得发怔,侧眸凝视她睡貌许久,内心颇感滑稽,想不到她居然在梦里都在背着《谷梁传》。
他极轻盈地发出一丝笑的音节,起身阖上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