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幽侧了眸,彼此脸近在咫尺,他的嘴唇近乎沾上她的鼻尖。
幽梦见他看自己了,赶紧抓住机会卖惨,伤感地垂低眼睫,“谁叫你刚才发疯,哄都哄不住……”她幽怨的小眼神斜他一眼,“你是高兴了,弄得人家好痛……”
他静静地看她在那装,情绪寡淡:“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高兴了?”
幽梦抬头抗议:“那我白受罪了?”
他冷冷轻笑,莫名地有些宠。
她嘟哝:“自打出巡时我们闹了不愉快,你使劲儿记着我偏袒世子的仇,怎么就知道我心里没惦记你?”
他笑色凝住,心生微妙暖意,一双褐瞳深邃地望着她。
“我知道你受了气,一直在怨我,人家刚回京,你就派人找我,我不就没半点犹豫地来了?”她愁云惨淡,低诉着一腔酸楚,“本来是很有诚意地来慰问你,也打算好好陪陪你的,可谁想到,你故意搞那么一出,把我气得心肝疼,夜里又丧心病狂地欺负我……像你这样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我看以后还是别念着你了……”
她作势要收回身子,他蓦然出手,覆住她搭在肩头的手背:“真的很痛?”
口吻虽算不上温柔,但较之先前明显温软许多,她还是一脸不畅,轻道:“除了痛,真是一点好感觉都没有。”
他听懂了她的暗示,暧昧坏笑:“听你的口气,你对今晚很不满意啊?”
她娇嗔地白他一眼:“这次你又对我粗暴了,我不喜欢。”
他平静道:“我说过,我只看心情决定我温不温柔。”
她忽而抬起笑眸,神秘妖冶:“我知道你心情为什么不好。”
他给她机会:“说说看。”
“因为你渴望掌控一切,却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掌控我,而你对我的爱,一天比一天深,难以自拔。”她边说,边肆无忌惮伏在他肩上,温热的呼吸渐向他耳畔渡去,“你很讨厌这种感觉,这让你面对我时不再冷静,可是渊,爱情为什么要绝对冷静呢?”
他旋即出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仰目正视自己:“你希望男人都为你发疯,是不是?”
她不慌不乱,甚至笑颜莞尔:“倘若你是那个人,我会很高兴。”
他松开指尖,同时一个侧身,她瞬间失去支撑,恰好坠落在他的怀抱,他揽住她的腰背,冷魅俯视:“怎么你就只看懂这一个缘由么?”
她仰躺在他臂弯里,这角度便能清楚望见他胸口的刺青,手掌轻抚那黑色冷艳的花纹,笑得娇媚撩人:“还有……你心里的小醋坛。”
他恍惚觉得心跳在她指尖漏了一拍,伴随一阵失落,她这么惹人心动,偏生又这么多情,叫他如何能放心?
“你实话告诉我,你对沐漓风有几分情意?”
她坦然望着他:“若问友情,我想如今至少有六七分。”
若问爱情,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