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缓脚步,纳闷地在九花塔下徘徊,半月从云层里探出脸来,眼前景物变得清亮起来。
蓦地,一张微凉的薄唇靠过来,她毫无察觉,就被亲到了面颊。
她受到惊吓,慌忙回首,见是苏稚,才稍许放下心来,但很快又不那么放心了,也不知刚才那一下有没有被人看到?
“你去哪了?”她问得小心翼翼。
他淡定卓然:“怎么了?”
幽梦有些娇嗔:“不是说好了要与我赏菊,怎么我找半天都不见你人?”
他忽而邪魅地勾起唇角:“呵,赏菊呢?好兴致啊。”
幽梦云里雾里,怔愕着道:“你怎么……怪怪的?”
他上前一步,俯低脸,寒意森森地向她靠过来:“公主,你再仔细看看,我是谁啊?”
“!!”
那诡异的感觉袭来,幽梦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渊……”她极力遏制,不让自己尖叫出来,“怎么会是你啊?你怎么穿着苏稚的衣服?苏稚呢?”
他收了笑,语气愈发阴沉:“你只关心我弟弟?”
幽梦气急地推了他手一下:“你别闹,现在不是闹着玩的时候,快告诉我他在哪!”
他偏是强势逼近:“我只是想你了,就用这种移花接木的方式,想要你陪陪我。”
她被逼得后仰:“可今日这场合不妥,有很多人在……”
他冷笑:“很多人?你是指沐漓风吧?”
幽梦语塞一阵。“乱吃醋,你总不会想在这和他打一架吧?”她怯怯瞄他,“苏稚到底在哪?”
“放心,他好着呢。”他收回身站直,“我只是让他暂且在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睡一觉。”
幽梦无语极了,暗想他是事先就做了件和苏稚一模一样的衣裳?还是直接从苏稚身上扒下来穿上?
还有啊,相府四俊之首的某位仁兄,就这么乱来?
“你在相府和我相会,就不怕丞相发威?”
他笑得邪气满满:“你都分辨不出我和苏稚,丞相能分辨得出?”
幽梦被他这神态撩到了,转过脸轻嗔:“坏蛋。”
他伸手搂住她的腰肢,嘴巴一边追她的耳朵一边说:“纵然被丞相知道了,我也不怕他。”
真受不了……他穿着苏稚的打扮,却做着与苏稚画风截然不同的事,这种反差感,虽然很可怕,却意外得令人兴奋。
苏稚的脸,配上夜渊的眼神和口吻,竟是如此迷人!
幽梦妄图挣脱,手抵着他胸口:“你矜持一点……”
他却搂她不放,贴在她耳畔道:“一会你回到水榭以后,就安心在那待着,哪也别去。”
幽梦愣住,抬头望他:“为什么?”
“我今晚有个大计划,你等着看好戏吧。”
幽梦狐疑地审视他,他又想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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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乔不太喜欢热闹,吃过饭后就去园子里找了处亮堂的地方,伏在石桌上画画打发时间。
她新收的贴身婢女珠儿,也就是夜渊的师妹玓泣,站在一旁陪她。
思乔在画的是这满园的秋菊,她的画风很独特,虽显稚嫩,却正因为这份稚嫩而自成一派。
玓泣望着画,忍不住称赞:“画得真好看。”
“有多好看?让本王也来欣赏欣赏。”
思乔和玓泣顿是一愣,回头,只见姬影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地走来。
“影王殿下。”思乔福了一福,玓泣跟着她行礼。
姬影欣赏起她的画作,那次在玉皇山庄,他身上的热毒疹奇痒无比,思乔为了帮他转移注意力,就拿出她画的那些扇子来给他看,当时他便觉得这小丫头画画有灵气,就和她的人一样灵气。
“嗯。”他故作深沉地沉吟一声,“不错,菊花倒是画得惟妙惟肖,就是我觉得吧,这画里似乎还缺了点什么?显得不够生动。”
“缺了什么?”思乔好奇地看他,“还请殿下指教。”
姬影笑得很是雅痞,墨玉般的眸子一转:“来,我来让你看看,什么叫点睛之笔?”
说着他便一步迈到思乔背后,握住她执笔的右手,带她蘸墨和落笔——思乔整个人都是懵的,感觉身体不属于自己,她成了一具木偶似的,任由他牵引着,在那菊花旁边一笔一笔地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