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菲一脸委屈。
“你惹我生气,还不许我甩脸子?”
“本侯什么时候惹你生气?”
见燕云菲脸色一垮,他立马改口,“好了,好了。本侯答应你,从今以后,尽量不在府中动手打人。哎呀,本侯真不该,瞧把你吓得,都是本侯的错。我们还是说回南北钱庄,你和本侯说说具体情况。”
燕云菲瞬间露出一张笑脸,变脸之快,堪称绝技。
她笑着说道:“南北钱庄一直有赚钱,只不过赚到比较少。”
石温嘿嘿一笑,“问题就在这里,放着赚钱多的钱庄不投,本侯为什么要投南北钱庄?”
燕云菲郑重说道:“因为,南北钱庄迟早会开遍大江南北,将放高利贷的钱庄打得落花流水。”
石温不相信。
燕云歌搞忽悠骗钱很有一套,可要说到经营钱庄,她连学徒都算不上。
燕云菲冷哼一声,“换做你,需要借贷的时候,你是选择南北钱庄,还是别的钱庄?”
石温哈哈一笑,“本侯若是需要借贷,天下任何一个钱庄,都不敢在本侯面前玩利滚高利贷那一套手段。也就无所谓南北钱庄,或是别的钱庄。
真正需要高利贷的人,是缺少偿还能力,或是走投无路的这群人。南北钱庄做这群人的生意,简直是找死,本钱都收不回来。想做世家,或是大商贾的生意,南北钱庄并无明显优势。既然如此,干什么非得选择南北钱庄?就冲他利息低吗?本侯从别的钱庄也能弄到低息借款。”
燕云菲瞪了他一眼,虽然他说的都是实话。
她问道:“别的钱庄,敢借钱给军队,借钱给官府,甚至是朝廷吗?”
“只要朝廷敢借,钱庄自然敢接生意。等等,你的意思是,燕云歌打算借钱给朝廷?朝廷那点老本,还是本侯收劳军费攒下来的,那点钱这里花花,那里花花,要不了两年就没了。她借钱给朝廷,就不怕收不回本钱?”
石温很好奇啊。
燕云歌的脑回路为何如此奇特,总是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地方。
燕云菲说道:“你刚才都说了,和其他钱庄抢生意,赚不到钱。那不如开辟新的市场,做别家钱庄没做过的领域。想和朝廷做生意,需要大量的本钱,就问你入不入股?”
石温半信半疑,“她在信里面到底怎么说的?你把她的信件给本侯看看。本侯很好奇,她到底想怎么折腾,不怕破产吗?”
燕云菲从抽屉里取出信件,交给他过目。
燕云歌在信件里面,并没有详细阐述自己的想法,估摸是怕信件丢失,亦或是她自己都没想好下一步具体要怎么做。
不过,这个可能不大。
毕竟,燕云歌向来不打没准备的仗。
石温很纠结啊!
他问燕云菲,“你就这么相信她,都不问问具体怎么操作,就答应入股?就不怕血本无归吗?”
燕云菲笑了起来,“我当然相信四妹妹。这些年,凡是四妹妹想做的事情,哪件没有成功?就算中间有点波折,目标终究会达成。我虽然不知道四妹妹具体如何打算,但她既然敢和朝廷做生意,想来一定准备了退路。万一朝廷耍赖不还钱,也能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石温琢磨起来。
他说道:“你家四妹妹的想法,天马行空,的确令人难以琢磨。只是老夫的确想不明白,这个钱庄她还能怎么变着戏法去弄?她不放高利贷,其实没多少小民受益,因为小民连本金都没有能力偿还。
一旦到了还款期,照旧还不出钱,照旧要家破人亡才能凑出本金。区别就是利息少了,以前需要卖三个子女才能还钱,现在只要卖一个女儿就能还钱。”
这话,燕云菲不爱听,特难听。
石温哼哼两声,“本侯说的是实话。你去外面看看,那些需要借贷的小民,九成九都没有偿还能力。别管低息借贷,还是高利贷,都很惨。无非就是谁比谁更惨的区别。”
燕云菲似笑非笑:“照你的意思,南北钱庄肯定办不起来?”
石温笑了笑,伸伸腿,伸伸懒腰。
他说道:“这事换做任何一个人,本侯都敢肯定地说,办不起来。但,燕云歌嘛,那就难说了。毕竟,她总能创造奇迹,将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
燕云菲戳戳他,“你到底要不要入股?说了这么多,你总得表个态。”
“哎呀,不要这么急切。你让本侯再想想。”
“有什么可想的?四妹妹的成功案例就摆在你眼前,若非四妹妹给你出主意,让你出京城的时候顺便收取一笔劳军费,朝廷早就破产了。她让我们入股,其实是给我们赚钱的机会。你真想错过?”
石温哼哼两声,心头有点不爽。
赚钱,当然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只是,身为堂堂平武侯,曾官拜丞相,竟然想不透这个南北钱庄要如何赚钱,他很恼火啊!
燕云菲完全不能理解他的纠结心情。
在她看来,就是矫情。
她掷地有声地说道:“我会拿私房钱,入股南北钱庄。你要不要入股,你尽管拿主意。”
石温“嗯”了一声,“你给她去信一封,问问具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