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宝平用匕首划卡蜡丸,取出密信,看完内容。
“大哥因祸得福,也算是一件好事。”
“可是,大殿下一旦起复,势必要压殿下一头。这如何是好。”
谋士忧心忡忡,心忧主公前程。
身为主公的刘宝平却显得风轻云淡,仿佛前程未来地位身份都如同过眼云烟,并不放在心上。
他将密信点燃,丢在火盆里面。
等到火光熄灭,他才说道:“外敌未除,就忙着内斗,先生的格局似乎小了点。”
谋士心头一惊,急忙低下头,“主公言之有理。薛贵妃是外敌,大殿下算是自己人。”
刘宝平笑了笑,转眼又正色道:“薛贵妃命大,经过这次刺杀,一定有了防备。将来想要对付她,只会更难。
父皇宠爱她,爱屋及乌,对她的那个小儿子也是宠得不行。
照这么下去,只要父皇活得够久,皇位说不定真的有可能落入薛贵妃母子手中。真是愁人啊!”
“所以,薛贵妃必须死!她不死,殿下和大殿下危矣!”
谋士说出了刘宝平想说却没说出口的话。
权势之争,更是生死之争。
北梁苦寒,称不上民不聊生,却也难以温饱。
就是个穷哈哈!
但,就是这片土地,却是兵家必争之地。
丢失了北地的南魏,只配拥有半壁江山。在人们心目中,南魏都不配称为大魏朝。
拥有广袤北地的王朝,才有资格大一统,才有资格统领天下。
穷,不要紧!
迟早会富起来!
关键是,这片土地,重要啊!是大一统的必要充分条件。
所以,北梁的皇位,一定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身为刘氏子孙,岂能没有野心。
只不过,他比任何人都擅长掩藏自己的野心。
……
半月后,平阳郡主萧氏启程离开北梁,前往幽州。
离开多年,她要回去看一看。
看看儿子儿媳,看看孙子孙女,会一会昔日故人,见一见老冤家燕守战。
了却一些心愿,安排一下后事。
她自觉年龄已到,时日不多。
趁着还有力气走动,还没有老糊涂,将该安排的都安排妥当,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然而,这个时候燕守战燕云同父子,正在边关打仗,抵挡乌恒王庭兵峰。
一家三口,想要团聚,还要再等一等。
这个时候的平阳郡,草木旺盛,绿树成荫,瓜果飘香,庄稼喜人。
今年,老天爷又在闹脾气。
该下雨的时候,天天大太阳,水田都快成了旱地。
该出太阳的时候,又是三天两头漂泊大雨,山洪暴发,水土流失……
就是不肯让小民有一天安生日子。
唯一幸运的是,燕云歌治下,水利工程发达。
早几年,大搞建设,挖水渠,修水利,筑水库续水……
这些费钱费力的大工程,在这两三年内,都派上了大用场。
干旱时,水库放水灌溉田亩。
洪涝时,沟渠泄洪,汇入大江大河。
河水暴涨,等到秋天河水退去的时候,又会多出一片滩涂地,种一季庄稼,明年春天就能喜迎丰收。
天空飘着小雨。
民夫拿着锄头,铁锹,铲子……各种工具,正在沟渠里面大干苦干。
趁着暴雨还没来,将沟渠疏通扩深扩宽,以免涨水淹没房屋。
侍卫营也承包了一段沟渠,干得热火朝天。
王三娘提着竹篮,来到沟渠工地,给自家男人陆沉舟送饭。
陆沉舟得意得很,十分想显摆,嘴巴上却又嫌弃。
“都和你说了,食堂会送饭会送饭,你干什么又特意送来。浪费不说,还耽误家里的事情。”
他嚷嚷得厉害,周围袍泽听到他的话,全都起哄,骂他装大尾巴狼。
谁没个媳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