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这是……”
当在慈云中看到吴明时,木春有些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
纵然两年不见,可他知道吴明身体日渐康复,怎么可能会生病?
原本以为是托辞,可如今亲眼看到时,除了开始的惊讶外,剩下的就是震惊了。
若吴明能瞒过他的先天神识,这才见鬼了!
纵然有龙衣遮蔽,可其黯然无光,略带虚弱疲惫,密布血丝的双目,却怎么也无法装扮出来的!
只见此时的吴明,面色微黄中泛白,一脸疲倦的蜷缩在太师椅中,腿上还盖着厚厚皮裘,小猫趴在上面,有气无力的抬了抬头。
“木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咳咳。”
吴明勉强拱手一礼,欲要起身,连连咳嗽,惊得红莲又是拍背顺气,又是送上参汤。
“世子身体有恙,不必多礼,快坐快坐,是咱家冒昧来访,叨扰了世子养病才是。”
木春目光微闪的看了下左右,确定吴福不在,上前一把扶住吴明的手,不着痕迹的探查了下,这才将他扶好,心中微动,“竟然是真的,气血两亏,经脉略显纹路,这是强行练功过度,轻微走火入魔的征兆啊!”
“不知木公公此来所为何事?”
吴明恍若未觉,顺手接过汤碗,喝了口参汤顺气,面色恢复了一丝红润,粗喘了几口气道。
“世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几日才上交了陈情奏疏,难道就忘了?”
木春意味深长道。
“瞧我这一病,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都怪这该死的天气,本来好好的,竟然下起了大雨,让我染上风寒!”
吴明一拍脑门,有些懊恼又忐忑中带着期待的问道,“木公公,可是朝廷旨意下来,恩准我继承王位了?册封大典定在什么日子?”
“这……”
木春目光微闪,有些纳闷吴明这一病,竟然连性子都变了,若在以往,定然是智珠在握,一副决胜千里之外的自信气势,绝不会这般问询。
“怎么?难道朝廷不准?这王位乃是我爷爷战功所得,我父亦为此而战死沙场,难道朝廷要毫无理由的剥夺我的王爵不成?”
吴明面色骤然难看,连连质问,脸上都涌现一丝不正常的潮红。
“小王爷莫急,且听咱家说来!”
木春看他的神色不似作伪,想到吴王府现状,心中恻隐之心起了一丝苗头。
但也仅仅是一丝苗头,他可没有忘记,被吴明三番五次给整的狼狈不堪。
“木公公但说无妨,若不给本世子一个理由,我绝不会善罢甘休,咳咳!”
吴明似余怒未消,连连咳嗽不止,喝了一碗参汤才压下去,沉声道。
“世子如今成年,按理正该继承王爵,但朝廷也有朝廷的难处,一来世子回京之后,多有杀伤,纵然事出有因,可毕竟那些事容易落人口实,所以……”
木春组织了下措辞,尽量表达的婉转一些,以免刺激到吴明。
“哼,所以儒家那帮臭掉书袋,就想夺了我的王位,是也不是?”
吴明怒哼一声,重重拍了下扶手,面色又是一阵青白转变,惊得红莲连连安抚。
“世子果然聪明过人,就算在病重,也一点就透,正是儒家文臣,对你继承王位之事,颇有微词!”
木春点点头,不无夸赞的道。
“混账,可恶,我祖辈战场杀敌得来的功勋,何至于让一帮笔杆子如此欺辱?”
吴明喝骂不止,气的本就发白的脸,几乎透明了一般。
尤其是密布血丝的双眼中,更是冒出了瘆人红光,似要择人而噬,煞是骇人!
“不愧是老吴王的孙子,就算陷入这等困窘境地,依旧有如此惊人气势!”
木春目光微缩,心中想着,面上却一副宽慰的道,“世子身体有恙,切莫再动怒,以免有伤……”
“木公公不必多言,只说还有什么原因便是,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吴明强忍怒意,厉声道。
“到底是年轻,又在病中,这就没了往日沉稳了!”
木春暗暗点头,不动声色的摸出一本奏章,道,“二者,你……咳,吴忠义将军上奏,参你目无尊长,残害义兄,出卖祖产,败坏家业,手段凶残,秉性顽劣不堪,无德无能,一旦继承王位,必将祸乱朝纲……”
“信口雌黄,当初之事,木公公可是都亲身经历,您不会相信这等胡言乱语吧?”
不等他说完,吴明一把抓过奏章,撕成粉碎,暴跳如雷。
可惜,其一副病重的样子,即便再怎么发怒,也没有丝毫威慑力!
“木公公,别说了,快别说了!”
红莲美眸含泪,抱着吴明虚弱的身体,哽咽连连。
“世子息怒,身体要紧!咱家先回去……”
木春一看,再整下去,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准备离开。
“木公公莫走,且把话说完,可还有什么理由不准我继承王位?”
吴明粗喘了几口气,面色铁青的推开红莲,冷声道。
“这……”
木春有些为难的看了吴明一眼。
“木公公,您有话就一次说完吧,我家少爷经不起你这般折腾了!”
红莲带着哭腔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