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空荡荡的院子里,十几名皇子皇女,齐刷刷盯着吴明,目光无不闪烁,多有玩味。
这位传闻中聪明无比的大宋吴王,难道真的看不清形势,非要往死里得罪魏王李成吗?
要知道,如今太子李隆泰被废黜,呼声最高的就是李成!
得享神州最强国度,大唐气运庇护,未来的李成,至少也能拥有半圣位业,但凡有点头脑之人,都会想破头变着法的巴结。
即便挣不到从龙之功,分润大唐气运,起码能得到一份友谊,有这份交情在,至少可以在大唐安身立命!
“吴兄,你我之间不过些许误会,解开了便罢,本王借花献佛,今日乃大哥寿诞之日,你连一杯酒都不肯喝吗?”
魏王李成城府再深,得意忘形之下,此时也有挂不住了。
“不好意思,本王伤势未愈,不胜酒力,魏王美意,本王心领了!”
吴明淡淡道。
众皇子皇女眉头微皱,大感吴明太过托大,即便跟李成不对付,可魏王就是魏王,堂堂人族最强国度亲王如此放低姿态,你就是做做表面功夫,也该有个态度。
这般作态,实在不知天高地厚!
当感受到来自吴明的轻视,众人都有同仇敌忾之感,毕竟他们都是李唐宗师,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轻视李成,自然就是瞧不起他们。
谁给你的胆子,哪来的自信?
论身份,你不过是东宋不受待见的吴王,空有爵位,毫无实权,孤家寡人,论实力,区区先天,在场哪一个不是宗师,背后有无数宗师,乃至大宗师,甚至有半圣护道?
但出奇的是,魏王李成依旧没有动怒,长叹道:“看来,吴兄对本王成见很深啊!”
“不深不深,海底针!”
吴明依旧笑的灿烂。
众人眉头微皱,不明其意。
他们当然不会懂,因为这方世界,还有一句俗语:女人心,海底针!
吴明就是这般,毫不在乎这个比喻加诸几身是否有效不妥,心眼小又怎么了?
敢动我的人,就得最好不死不休的准备!
虽不懂,但不妨碍他们的体会,稍作分析,便知这句不是什么好话。
“姓吴的,少在这儿阴阳怪气,我皇兄身份何等尊贵,这般向你道歉,你还想怎地?”
蒋王李辉拍桌子道。
此人虽是皇子,但不过是郡王,身份比之一众亲王差距不小,只是一直追随魏王李成,算是铁杆!
“这是魏王的意思?”
吴明看都不看他一眼,淡淡道。
“十二弟只是乃是性情中人,许是看不惯吴兄这般作态,出言无状,还请吴兄勿怪!”
李成话中带刺,佯怒道,“你这作甚?还不快快向吴兄道歉?”
“哼,本王性子急,吴兄勿怪!”
李辉悻悻抱拳,说完便闷声落座。
唰!
吴明笑而不语,随手甩开平素很少用的一柄折扇,白玉扇面上只有四个字,正对众人,上书:自取其辱!
“你……”
李辉登时红了眼,目眦欲裂。
平素只有他们欺负人的份儿,什么时候被人这般羞辱过?
“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不要因为些许小事伤了和气!”
李成罕见的大度宽容,与其身量完全成正比的摆摆胖手打圆场。
可不是好日子吗?
太子被废,他能够堂而皇之的借着李隆泰生辰之期,前来耀武扬威,向满长安勋贵昭示,他就是新的太子!
若非还顾念着最后一点兄弟情分,今日到场的绝非仅仅是李氏皇族一众兄弟姐妹,而是诸多同龄勋贵后裔,齐聚一堂,载歌载舞,把一场生辰宴会,办成庆功宴!
“吴兄!”
李成深吸口气,在众人瞠目结舌中起身,端着酒杯到吴明桌前,胖大的身躯微微一矮,诚恳道,“本王之前行事过激,却有不对之处,还请吴兄见谅,今日这杯酒,本王向你赔罪!”
看着李成一饮而尽,吴明眉头微挑,重新审视此人,旋即笑了,笑容说不出的灿烂。
联想前因后果,他总算懂了!
“吴兄,请!”
李成一翻空酒杯,诚恳示意。
唰!
吴明折扇一翻,露出折扇另一面,上书三个字:想的美!
“你……”
李成只觉三字异常刺目,气血翻涌,胸中一阵剧烈翻腾,好悬没把酒吐出来,憋的胖脸通红,隐有狰狞:“吴兄果真是聪明人,何以屡屡拒绝本王好意?”
唰!
吴明笑而不语,手中折扇再晃,其上字迹多了些:夏虫不可以语于冰。
亚圣之书《秋水》圣言,对于饱读诗书,家学渊源的皇子皇女,并不陌生,几乎不用看就知道,背面绝对是‘井蛙不可以语于海’。
用圣言骂人,这绝对是最狠,不啻于割席分坐,等同老死不相往来!
但依着两人的仇怨,就不是不相往来,而是不死不休!
“大胆!”
“狂妄!”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