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琴红着脸道:“本来就是。”
躲在一旁的香菱嘻嘻偷笑,宝琴上半年只和她一道顽了,若不是她耳濡目染的熏陶,宝琴并不一定会这样“明智”哩!
黛玉侧眸望过来,目光不善道:“你这傻丫头,在那偷笑甚么?过来。”
香菱被发现了,仍止不住笑脸,笑嘻嘻走过去,道:“想起爷先前的顽笑话……”
众人忙催道:“快说说。”
香菱有些害羞,又被探春等一阵笑骂。
然后她就忽然清了清嗓子,眉眼间都变了神色,一瞬间好似贾蔷上身,猝不及防的转过身,右手单食指挑起了宝琴的下颌,冷笑道:“就这?你们就拿这个考验爷?爷何时经得住这样的考验?”
因眉眼间的神情极似贾蔷,一瞬间姊妹们都笑疯了。
独宝琴俏面滚烫,去追杀起香菱来……
……
后一条客船上。
贾蔷和尹浩站在甲板上说话。
虽五日过去,尹浩的心情已经平复大半,可仍十分喜悦。
河面北风里夹杂着细细的雪粒,依旧难挡他的高兴。
他看着贾蔷笑道:“蔷哥儿,先前其实我并不是很明白,姑母为何要将子瑜指给你。子瑜虽然……生有恶疾,但毕竟为姑母疼爱抚育长大,疼爱之极。再怎样,即便寻个清白书生,不需荣华富贵,只要平安一生即可。如今看来,姑母到底是皇后娘娘,眼界非我等凡夫俗子庸碌之辈可比。”
贾蔷笑道:“好了,车轱辘话说了几天了,也该消停些了。说正事……”
贾蔷理了理身上的大氅,眺望远山,道:“五哥确实干实事之人,看出车行,乃至整个德林号,根基已经开始漂虚浮躁起来。欺上瞒下,人浮于事的痹症,开始出现。这很可怕,管的松,德林号的前景格局也就这样了,或许架子会继续膨胀,但实际利润比率,只会一年比一年低,到最后,入不敷出,轰然倒塌。管的严倒是能治一时,但强压之下,也绝非常法……”
尹浩点头道:“这次在滕县,我遇到了扬州齐家那位齐大公子齐筠齐德昂。他与我倒能说到一起去,那夜秉烛夜谈,便说了此事。他出了一个主意,就是徽商九训。教诲掌柜、伙计,以诚为利,以和为利……”
贾蔷笑道:“五哥你应该再见见徐臻徐仲鸾,扬州城内的年轻俊杰,齐筠算是首屈一指了,可比徐仲鸾之灵性还差一筹。此子就对徽商那一套,极尽讽刺挖苦,嗤之以鼻。齐筠身上书生气,还是没消磨干净。不过五哥你说起徽商九训,倒给我提了个醒。你说说看,咱们若是不学徽商,学晋商,给掌柜的和出色的伙计身股,如何?”
尹浩闻言微微吃惊道:“学晋商,给身股?蔷哥儿,就我所知,便是晋商,也只给掌柜的身股罢?伙计若也给身股,和掌柜的还有甚么区别?”
贾蔷笑道:“干的好的伙计,功劳重要性绝不在掌柜之下!此事我再好好思量思量,但总的来说,必有好效果。商事甚么最重要?人才!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做伙计的,谁不想拿身股?到时候,各商铺必会比着干,争着做出成绩来。且无论是掌柜的还是伙计,再想中饱私囊的难度就大得多了。因为卖多少商货,得多少利,该分多少股息红利,资深伙计必会牢牢记在心里。我们都不是将要久经商事的人,用制度,将东家、掌柜、伙计三股势力编织在一起,能给咱们省下好大的气力。”
尹浩闻言后,笑道:“怪道齐筠说,论营商之能,天下少有能强过你的。你说的这些,非大魄力大心胸者难为。果真要给伙计身股,你一年要少得多少银子?一般人哪里下得了这个决心?”
贾蔷笑了笑,这实不是他有甚么能为。
前世看过《乔家大院》,自然知道晋商的身股。
查过华为为何如此了得,也就知道了全员持股的厉害。
再做出这等决定来,也就不算甚么了。
划时代的商业制度,激发强大的生产积极性,才能支撑起一家可以跨出大燕,与番邦争雄的商号。
又谈了一下午,至天暗时,尹浩笑道:“蔷哥儿,还有二三天就要至都中了,我要一个人静一静,也好好理一理这些天来你说的事,着实受益匪浅。再多,就记不下了。你自去忙你的罢。”
说罢,竟转身独自回房了。
贾蔷笑了笑,正准备让人打旗语放船渡他回前船,却见凤姐儿父亲王子贤并一婆子下来,一道请贾蔷上去用饭。
贾蔷原不愿去,可再一想,已经推辞了四五回了,再推凤姐儿面子上不大好看,就随着一道上了楼。
刚至二楼,丰儿就来传话:“侯爷,奶奶说让你先去她那里一趟,眼见要回京了,许多事要商议一番,一会儿就在屋里摆饭。”
贾蔷面不改色,与王子贤并吕氏点了点头后,随丰儿入了凤姐儿屋子。
门刚一关,吕氏立刻贴脸到门缝处,小心窃听起来……
……
PS:咳个半死,风烛残年一样,状态实在差劲……
另,推一本幼苗,《在莽新造反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