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齐园。
草堂。
司马家主领着一二十余岁的年轻人,焦急的与齐家老太爷齐太忠道:“明公,闫平被葡里亚和倭国联合剿杀,内部大将又被人收买成了叛徒,背后捅了闫平一刀,如今连老巢都被人端了,补给断了,船坏了没地修,人伤了没处治,着实艰难啊!且上回的事,那内鬼也知道,万一抖露出去……”
“沔诚啊,这种话就不必说了。那叛徒能做出反叛行径,显然是对利益深思熟虑过的。所以不管他知道不知道此事,他都会明白一事,那就是他若敢吐露出半个字……此事所有知情者,天上地下再没有他们的活路。”
齐太忠微笑说罢,又道:“老夫已经写了封长信,派人快马加鞭送去京城,再有几日应当就到了。”
司马家主“哎哟”了声,道:“太忠公你想哪里去了,此事我司马家也在其中,总不能我连自己也一并套里面去罢?此事当真紧急,你看这样行不行?派快马,送我和子翼去京城,当面同宁侯谈此事。四海王这次很有诚意,宁侯不是想造船造炮么?四海王手下有能工巧匠,保证能造出最好的船和炮。且度过这次难关后,德林号的商船一律挂四海王的王旗,保证任何人都不敢打德林号的主意!”
齐太忠闻言,心中哂然,这老司马不知和四海王到底有甚么瓜葛,这般维护,只是,他却小瞧天下英雄了。
贾蔷心中怀有何等抱负,一心宣诸海上武力,愿投入海量金银去发展,又怎么可能甘心托庇于所谓四海王羽翼之下?
且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四海王度过这一劫后,也不会让贾蔷德林号下的商船队伍发展壮大起来……
这一回机会难得,到底谁收服谁,往后谁庇佑谁,还真不好说呢。
念及此,齐太忠想了想笑道:“既然沔诚已经拿定主意,又何必来问老夫?宁侯和你也有过一面之缘,有过些交情,你拿这些条件进京去谈就是。”
司马气笑道:“我与宁侯的交情,连太忠公你与他交情的万一都不到。若是内务府钱庄办成了倒也罢,可如今弄成这个样子,还如何谈?所以,还是想借一借你老的名头,书信一封由我们带上……”
齐太忠笑道:“罢罢,上回内务府钱庄没有弄出名堂来,算老夫欠你们一个人情。这一次,老夫帮你就是。只是莫怪老夫没有提前言语你们一声,宁侯年少而贵,才赋天授,又得天家喜爱,还有宰相为师,你们这些条件,估计很难打动他。而他又从不沾染兵权,为四海王出面救他一马,宁侯也需要付出相当的代价。他不是心慈手软之人,果真谈不拢,到头来可莫要怨老夫才是。”
司马家主倒也罢,一个海匪巨头之子送上门去,谈不拢贾蔷斩了当军功也说不定……
“我愿为人质!不管甚么条件,不管那位权贵要甚么,只要能救得了我爹,都能答应!”
一直未开口的年轻人,忽然开口说道,显然已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齐太忠闻言哑然失笑,方才不露声则罢,这一开口,分明是个雌雀,女扮男装。
他向面色有些不大好看的司马家主笑了笑。
如此,倒好办了。
说明若非果真到了艰难无法支撑的地步,四海王闫平不会沦落到这一步。
机会难得……
海上没有一支足够强大的武力,的确不稳当。
若能有一支四海王闫平的四海军,那……
后路就顺畅许多了。
放任海匪船队时刻游弋在大燕海域,对谁都不是好事……
可惜,他太老了,否则以齐家之力,拼尽底蕴也要吞下这一支四海水师……
……
神京城,宁国府。
宁安堂内。
饭桌边,贾蔷看着坐立不大安宁的刘老实和春婶儿,笑道:“自己家里,您二老不自在个甚么?”
刘老实闷声不言,春婶儿则笑道:“你这话说的轻巧,把你丢在烂草棚里,都是臭脚丫子臭汗味,瞧你自在不自在!”
一旁铁牛坐在那跟一座黑铁塔一样,嘿嘿直乐。
贾蔷无语,一旁打最初就见过二老的香菱欢喜笑道:“舅母,怎这国公府还成了破烂草棚了?”
为了不让刘老实和春婶儿别扭为难,所以今儿除了李婧外,就只香菱一个陪客,和刘大妞一道陪春婶儿。
春婶儿笑道:“你这丫头也忒实诚了些,就是打个比方。我和你舅舅原是在那样的地方待惯了,如今待这里就不习惯。蔷哥儿在富贵乡里待惯了,去我们原先的地方难道就能习惯?还没听明白,我再同你说……”
“闭上你的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