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怎么气,越想越是委屈。
姬贼拍了拍浑噩的脑袋,他想抽烟了。
姬贼前世并不会抽烟,他也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抽烟,但是现在,姬贼大概知道了。
很多人享受的不是抽烟过程,而是尼古丁入肺,麻醉大脑神经的那个瞬间。
姬贼觉得自己现在正需要这个瞬间。
刷刷刷脚步声响,姬贼听到声音之后回过了头。
阿巨一脸悲伤,眼角带着泪痕的走了出来。
一米九的汉子,此时也伛偻着身子,再不复往日神韵。
姬贼吸了吸鼻子,张口问道:“怎么样了?”
阿巨悲伤道:“死了。”
姬贼一愣:“死了?”
阿巨点头:“他求我杀了他。”
姬贼有些呆滞的点头,喃喃道:“死了好,死了好啊,死了,就不受罪了。”
阿巨忽地跪地哭出声来。
姬贼让吓了一跳,忙问阿巨怎么了。
阿巨哭泣着:“族长大人,阿劫,阿劫被我杀了,枫谷出来的人,只剩下我自己了!”
越说阿巨哭的越是厉害。
这个三十岁正值壮年,一身铮铮铁骨的汉子,此时节,哭的宛若孩童一般。
他说的对,枫谷部落当初三个人,巴布死在了松赞手里,阿劫自己作死叛乱,不得已被杀。
眼看着曾经的亲人一个一个离去,就算阿巨是铁打的,也受不了这个。
姬贼有些难受,过去抱住了嚎啕大哭的阿巨,不断的轻拍着阿巨的后背,试图安慰他。
此时节,伤心的不只是阿巨一个人。
姬贼是头一次看到阿巨这么伤心,就是在巴布没了的时候,阿巨都没哭的这么厉害。
这个自从自己来到东部平原建立漓火开始,就一直任劳任怨,仿若是没有感情的汉子,肩膀上,也挑不住这么大的担子了呀。
二人就这么奇怪的姿势站着,一个哭,一个抬头看天,努力的遏止着自己的泪水不滚动下来。
正哭着,阿巨忽然抽泣着道:“族长大人,阿劫,阿劫说他对不起你。”
就这一句话,直接戳中了姬贼的泪点。
他是了解阿劫的,就像是了解自己那样了解阿劫。
或许,在某个月夜之下,这位生长出邪恶龙鳞的屠龙少年,的确是有过忏悔。
但抵不住那烫手的权力与心上人的枕边风。
人总是这样,总是习惯性的将罪名挪到不相干的人身上,姬贼也不能免俗。
明知道阿劫作恶多端,但姬贼心底还是有一个这些都是木莲犯的罪过,与阿劫无关的想法。
甚至于,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就是给阿劫一个重来的机会,他虽说还是会忏悔,会罪己,但是,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为了木莲而背叛姬贼。
姬贼当然也懂。可姬贼就是压不住自己心中阿劫无罪,只是被木莲唆使的想法。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作为首脑人物,带着情绪看人,是不行的。
姬贼想要将脑子里千奇百怪的想法全都甩出去,可是越想越是糊涂,到最后,姬贼也理不清楚头绪了,浑浑噩噩的只顾着难受。
“族长大人!”
阿巨忽然喊了一声。
姬贼回过神来,用尽可能不显露出悲伤的语气问:“怎么了?”
姬贼是难受的,但是他不能像是阿巨这样表达出来,因为他是族长,他是首领。
首领,就应该公平无私,不带有任何情感,可姬贼也是人,是人就一定有感情。
当阿巨咬着牙:“族长大人,我只求您一件事!千万,不能饶了木莲!”
姬贼深吸了一口气,咬牙恨恨:“当然,对木莲,我要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