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没事吧?”同宗侄子冲过去,本要将他身上的自行车移开,但看到他被自行车横杆压住的腿开始流血,不着痕迹地倒退一步,冲村民喊道,“大伙都别愣着了,快来帮忙把我叔弄出来。”
村民一哄而上,七手八脚一起使劲,彭耀祖怒声大骂:“我的腿要是断了,你们一个个都跑不了!”
听到他的威胁,村民气愤又不敢真撂车,齐心协力将自行车搬开。
同宗侄子这时凑过去扶起他:“叔,你的腿怎样?我们大伙送你到镇上医治吧。”
彭耀祖就着他的手单腿跳起来,张口呵斥:“去什么镇上?去大队,你骑上车带我过去!”
同宗侄子苦了脸:“叔,我骑车技术一般……”但被彭耀祖森寒的目光盯住,他只好改口,“行,我尽量骑得平稳。大伙也跟上,咱们一道去大队。”他朝村民招手。
“就咱两,去那么多人,是让大队以为我们是去造反吗?”彭耀祖怒气冲冲。
同宗侄子只觉得吞了一整根黄连,扭头还想找俩垫背,但村民齐齐掉头,不等他开口就往回跑,比来时速度还快。
“彭六子,你是不是也想丢下我。”彭耀祖声音阴沉。
彭六子打了个冷战,连连摇头,殷勤地扶着他坐上后座,为了保险,他没有骑车,而是推着车往大队走。
好在离大队所在的村落很近了,不到一刻钟抵达大队公社,他刚停了车,后车座上的彭耀祖就单腿跳下,瘸着腿地冲入公社。
“什么,他们刚走?”
彭六子锁好车后,慢一步走入公社,就听到彭耀祖骤然提高的声音。
“那牛二和赖狗子呢?他们是不是留在公社了?”
“什么牛二赖狗子,我们没见到,只有一位姓雷的首长和你们村里袁老实一家,他们来公社盖了一个迁出文书的公章,那文书上有你的签名。”
“什么迁出文书,我只是签了同意袁老实去临县做技术指导的文书!”
“彭耀祖你什么意思?那文书上白纸黑字地写着迁出文书四个大字,你是眼瞎啊,还是根本不认字?这不认字,可是当不了村干部……”
“不,不,我说错了,是迁出文书,我口误,我昨天喝多了酒,还有些迷糊。”
“彭耀祖,现在是春耕忙季,你还敢醉酒,是不想干工作了吗?”
“曹书记,我错了,再没有下次,您要是没有别的训示,我先回村组织工作了。”
听到这里,彭六子慌忙倒退,但他退得晚了,跟满头大汗跌撞而出的彭耀祖撞了个正脸。
“叔……”彭六子尴尬地打了声招呼,“咱们现在回村?”
一言不发出了公社,彭耀祖脸色阴沉,他盯着彭六子道:“把你刚刚听到的,看到的都给我忘了,否则……”
彭六子立马摇头:“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彭耀祖的神色依然阴沉:“我们不回村,你骑车带我去县城。”
听到他这话,彭六子愣了一下:“叔,镇上就有卫生所,能给您治腿,咱去镇上吧。”
彭耀祖怒目一瞪:“谁说我要去治腿?别废话,赶紧推车过来。”
“不治腿去什么县城?”彭六子不情不愿地去推车,忍不住嘟囔一声。
彭耀祖脸色阴沉,去县城,自然是去找他姐夫帮忙。
有他姐夫出手,袁老实一家的迁出文书就别想在县户籍办顺利盖章,就是牛二赖狗子也得给他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