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鬼神,那么七郎之前经过的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武承修颇有些资产,在江湖上也颇有些名望。尤其是他在赌坊生意上,很有些头脑。
要知道骰娘子的本领与招式,在销金窟那样一等一赌行里,都堪称一绝。而这样的项目,却是武承修早就开发出来的经典项目。
仅从这一件事上,就能看出武承修办事的才能。
武承修被人陷害入狱事,表面上的缘由是小男侍的背叛与仇任毅夺宝之心。
但是从事情结果看来,觊觎他产业的人,还有兖州府的郝掌柜与救下七郎的神秘高人两股势力。
不然他们不会在事情发展的关键时刻纷纷及时出现。但凡早一点出手,神秘高人都收伏不了七郎。要是到七郎虽然忠义颇有古风,却不是那种受了一点小恩惠就能被收买的愚忠。不然武承修当初也不会为了结交七郎花费那么多力气和时间。
但凡晚一点出手,七郎都会真的自刎而亡,神秘高人也就无从救起。
而对身陷困境的骰娘子,也是如此。早一些,骰娘子对七郎还有期待,绝不会再出山去给别人当骰娘。晚一些,凭着骰娘子的本事也会找到别的谋生之路。只有在七郎噩耗传来,家中老婆婆伤心病亡,还有一个需要抚养的孩子,这几件事接连打击之下,叫骰娘子一时悲痛欲绝,分寸大乱时,才会同意郝掌柜的邀请,为孩子留下一笔钱,而后背井离乡的去往兖州府讨生活。”
听到这里,鄞诺特别留心了下田七郎与骰娘子的表情。
只见他们夫妇两个,脸色一个比一个凝重。
可见温小筠这番分析正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不然凭着田七郎耿直的性子,如果对于救命恩人的神秘高人真的十足相信,一定会忍不住反驳温小筠。
可是他们夫妻一个反驳的都没有,可见温小筠这一次真的说中他们内心长久以来的疑虑上了。
鄞诺不觉又看了温小筠一眼。
这一瞬间,他真的有些怀疑温小筠的真实年龄。温小筠明明就是他的同龄人,甚至还比他小一岁。心智却远比她的年龄成熟。
就连他这个独自在外闯荡多年,见识绝对称得算是广博的人,比起温小筠来,都要逊色一些。
可是据他所知,以前的温竹筠从来就没出过京城,更没到出仕做官的年纪。平常也很少出门,即便是跟着父亲查案,也从来不去现场,都是在案牍文书上研究。
即便突然遭遇了灭门惨案,给温竹筠磨练眼界和识人术的机会也不多。
难道说,这个世界上,就真的不费力就能轻松掌握别人跋千山涉万水,日夜努力寒窗苦读才能换来的知识。
不知怎的,鄞诺忽然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一记重创。
温小筠的话还在继续,“销金窟与神秘高人两股势力,都能准准的踩到事情的关键节点。除去极端巧合的情况,还有另一种更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们早就知道武承修会遭遇牢狱之灾,甚至被陷害身死。
能提前知道这些内容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加害者本身,一种就是加害活动的参与者。”
田七郎皱着眉摇头,“加害者本身?这不可能,武公子的事,加害者就是小男侍和仇任毅。如果还有别人,凭着武家的人脉与关系,不可能一点都查不出来。”
骰娘子咬了咬嘴唇,迟疑的分析:“七郎说的不错,武承修虽然自那以后便一蹶不振。但是事发之前,凭着他在道上的眼线,不可能查不出是谁对自己下了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