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想起梦里曾见过的那番场景,年轻的小哥儿刚向心爱的姑娘家里提了亲。
她想都不敢想小哥儿的父母与他未婚的妻子看到之前还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如今回去,就变成了身首两处的一具冰冷的尸体时的场面,如何凄惨悲痛。
可温小筠此时又不敢太过悲伤,她怕这样会更加刺激马上的鄞诺和身旁白鹜。她有些仓皇的别过身,努力调整着滞塞的鼻息,偷偷抬起手臂抹去眼泪。
听到这里,执意前行的鄞诺动作也是一僵,用力扥拽缰绳的手终于松了些许。
白鹜安慰般的按着温小筠的肩,上前一步,抬头望着鄞诺的背影,目光哀伤,“鄞诺,你比我见识的多,对于义庄,了解的也一定比我多。可即使是我,也知道有些义庄本事很大,有的还和不仅能停放运送,更能帮着死者寻回散落的尸身。”
佘丕跟着解释,“白娃子说的不错,因着挨着这么一条大河,山下义庄就有一支捞尸队,只要告诉他们死者出事的河段,他们就能推出残骸大概会被冲落到哪去,一找一个准儿。”
“鄞诺,”温小筠拽住他的袖子,轻轻扥了扥,鼻音浓重的哑声劝道,“咱们一起去义庄,叫人家师傅帮着小哥儿选口好寿材,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鄞诺仰视着前方奔流不息的河面,终是无望的闭上了眼睛,抑制许久的眼泪默默淌下,在他心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满溢。
最后白鹜带着温小筠乘船而下,鄞诺与佘丕则骑着马紧紧跟随在岸边。
不多时就到了佘丕说过的那家义庄。
义庄主人也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却比佘丕伪装过的样子还要慈善和蔼。
鄞诺小心卸下船夫小哥儿的尸身,双手抱托着平放于停尸房最中央的草席上。
又细心又不舍的帮小哥拢了拢身上黑布,鄞诺才单膝跪在了小哥儿身前。
“小哥儿,我鄞诺对不起你,你且放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要叫害你之人血债血偿!”他右手狠狠掐着自己跪取的大腿,双目通红,切齿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