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郑阿柔蹙起眉头看了梁子航一眼,口中道:“这事儿你可不要当着你姐的面再说了。”
若是又惹得梁子意伤心又怎么好?
“我知道了,娘你就放心吧。”
虽然跟阿遇有些交情,可人有远近,跟阿遇比起来,自然是一母同胞的梁子意来的亲近些了。
眼见着郑阿柔的脸色不好了,梁大赶紧出来打圆场道:“你也别说航哥儿了,这事儿怨不着阿遇那孩子,不过是童府腌臜罢了,意姐儿不用去处理那些事儿也是好的。”
“你明儿去瞧瞧郁氏二少,若是好,咱们再让意姐儿去瞧瞧,若不好……再从长计议吧,意姐儿还没及笄呢,不赶着嫁人。”
郑阿柔佯怒瞪了梁大一眼,“这事儿我还能不知道了,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着呢,这一回我必得给意姐儿挑一个顶顶好的夫婿才行。”
知道郑阿柔一向疼女儿,梁大放下心来,连连点头,道:“你有数就行。”
天气渐渐凉下来,为着见郁氏二少爷,郑阿柔特意穿了一身妃红色苏锦薄袄,头上戴着赤金镶玉的头面,腕子上分别戴着一对皙白的羊脂玉镯,腰间挂着暖玉麒麟佩,面上胭脂水粉细细描绘,端的是一副大户人家夫人的做派。
郁吕氏出来迎接,瞧见她这般,眼神微闪,脸上的笑容越发热情,“哟,郑婶,您这般一打扮瞧着竟跟意姐儿的姐姐似的,我都不敢认了。”
虽然郑阿柔对郁吕氏有一种天然的自卑感,可这些时候相处下来也熟稔了不少,佯怒嗔了她一眼,“你当真是越发淘气了,连我也取笑。”
“天地良心,我这说的可是实话呀!”
一边说着话一边引着她往里头走,郁氏府邸不管来了多少次,郑阿柔都不禁心里感叹,果然是大家大族,虽然是商贾,可这亭台楼阁雕廊画栋想必连寻常簪樱之家都及不上。
看出郑阿柔的赞叹,郁吕氏心中得意,“而今叶子都落了,院中也没什么好看的,唯有几盆秋菊还算是赏心悦目,我想着意姐儿不是一贯爱菊么?郑婶儿一会走的时候记得给她带一盆回去罢。”
郑阿柔见郁吕氏这般重视梁子意,心里也高兴,不过嘴上却还是谦虚道:“意姐儿哪里是爱菊?她是爱吃!前儿她做的菊花糕我吃着还算是爽口,你可尝了?”
每当梁子意做出什么新点心来,郑阿柔都会分别包上一些送到宋夫人、郁吕氏及赵月儿处。
她们不知道这是郑阿柔的主意,还以为是梁子意惦记着她们呢。
说起这个,郁吕氏连连道:“我尝着极好,馥郁爽口的,芬儿也很喜欢,不知你家店里什么时候有卖?”
郁吕氏就好这口,就是吃完了也还意犹未尽,又不好上门去要求梁子意给她做,只能盼着梁记上新了。
说起这个,郑阿柔面上露出几许愁绪,“菊花糕制作不易,丽香还在学着呢,且等两日吧。”
“该着的。”虽然有些失望,可面上郁吕氏只做出理所当然的模样,“那点心我瞧着精致吃着可口,难做也是应当,那我便只等着了?”
这幅嘴馋的样子让郑阿柔心里妥帖又得意,除了她闺女谁还有这般手艺?
“少不了你一口吃的。”
说话间到了屋里,郑阿柔见郁吕氏没有开口的意思不禁率先开口问道:“不是说你家二弟上门了么?还不带出来我瞧瞧,我见面礼都准备好了。”
“哟,那可得赶紧叫他来了。”见到郑阿柔手里靛青色上绣云纹的荷包,郁吕氏眼前一亮,似是很财迷似的,“秋雨,去叫二少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