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天就来找事的了。
厨房的粗使婆子,是府里最低贱的下人,平日里连头都不敢抬的。
如今在梁子意面前,她终于可以耀武扬威了。
“这正着急用呢,你们怎么洗的衣服,现在还不干。”粗使婆子在院里大吵大闹,“这叫我们怎么干活?”
一大清早,就吵吵闹闹的。
梁子意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手被两个丫头包扎的严严实实的,连一根手指头都没露出来。
如果不是那粗使婆子吵得厉害,估计她能一觉睡到中午去。
雀儿委屈的站在那里,红着眼眶,“我都说了,是萧姨娘的人把衣服都弄脏了,我们连夜洗的,中午就能干。”
夏天天气炎热,衣服干得特别快。
然而,粗使婆子好不容易找到了闹事的理由,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呀呵,你的理由还挺多,现在管家的事萧姨娘,她哪有功夫搭理你。”粗使婆子更加得寸进尺。
碧何将木盆扔到了一边,“你说,你想怎样。”
“怎么样?没有了干净衣服,我怎么给萧姨娘烧火做饭,耽误了主子的饭,你担待得起?”粗使婆子插着腰,指着碧何的鼻子说道。
碧何气得不行,她本来就是个直性子的,“我好歹是府里的一等丫鬟,还轮不到你一个下等的烧火奴才指点,没有了衣服,你就别去烧火,我看看厨房离开你,还没人烧火不成?”
她的话没给那婆子留一丝情面。
粗使婆子老脸一红,撸起来袖子,“以前你耀武扬威的,现在我可不怕你,萧姨娘说了,就算打死你们院子里的人,也是没错的。”
说罢,就要去抓碧何。
那粗使婆子长得粗壮,常年干力气活,碧何和雀儿两个柔弱的姑娘,哪里是她的对手。
“住手!”梁子意张开嘴,没等说出口,就听见有人说出了这两个字。
她不由定睛看去,竟然是阿遇。
只几天没见,他整个人瘦了一圈,长袍在他身上都松垮垮的了。
粗使婆子吓了一跳,急忙跪下。
雀儿终于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来。
阿遇盯着那婆子,“你可以打死这院子里的任何人?”他的声音空洞洞的,一字一句。
“不不不。”那粗使婆子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觉得阿遇身上散发出了冷气能杀死人,“奴才一时气急,胡乱瞎说。”
说罢,她就伸出手,打自己的嘴巴。
嘴里还说着奴才错了。
阿遇也没搭理她,只是对身后的小灯子说道,“赶出府去。”
说完这四个字,那粗使婆子连声求饶,哭得不行。
袁家对下人好,这是众所周知的,如今,不管那粗使婆子说什么,阿遇都不会留她了。
恶奴欺主,是大忌。
阿遇走到门口,和梁子意对视。
梁子意站在门口,双手扶在门框上,消瘦的脸上,一双大眼睛显得格外突兀。
这样的她,让人心疼。
阿遇别过头,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才洗了几天衣服,手就这样了。”他嗤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