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在一旁想要阻拦,给丈夫使眼色,这件事告诉薇薇有什么用,反而会让她难过,以及害怕——张遥被从国子监赶出来了,坏了名声,毁了前程,那将来成不了亲,会不会反悔?重提婚约,这是刘薇最害怕的事啊。
刘掌柜看到曹氏的眼色,但还是坚定的开口:“这件事不能瞒着薇薇,家里的事她也应该知道。”将张遥被从国子监赶出来的事讲了。
刘薇听得震惊又愤怒。
“他们怎么能这样!”她喊道,转身就外跑,“我去质问他们!”
曹氏急的站起来,张遥已经将刘薇拦住:“妹妹不要急,不要急。”
刘薇看着他,又是气又是急又是委屈,转头看到放在厅堂角落的书笈,顿时眼泪流下来:“这简直,胡说八道,欺人太甚,无耻。”
对于这件事,根本没有害怕担忧张遥会不会又危害她,只有愤怒和委屈,刘掌柜欣慰又骄傲,他的女儿啊,终于有了大心胸。
张遥劝着刘薇坐下,再道:“这件事,就是巧了,偏偏赶上那个书生被驱逐,满怀怨愤盯上了我,我觉得,不是丹朱小姐累害了我,而是我累害了她。”
刘薇拭泪:“兄长你能这样说,我替丹朱谢谢你。”
刘掌柜看看张遥,张张口又叹口气:“事情已经这样了,先吃饭吧。”
曹氏起身往后走去唤仆妇准备饭菜,刘掌柜心神不宁的跟在其后,张遥和刘薇落后一步,刘薇唤住张遥。
“你怎么不跟国子监的人解释?”她低声问,“他们问你为什么跟陈丹朱来往,陈丹朱对你好,这很好解释啊,因为我与丹朱小姐要好,我跟丹朱小姐来往,难道还能是男盗女娼?”
张遥对她一笑:“已经这样了,没必要把你们也牵扯进来了。”
刘薇一怔,突然明白了,如果张遥解释因为她,陈丹朱才抓他给他治病,刘掌柜就要来作证,他们一家都要被询问,那张遥和她亲事的事也难免要被提及——订了亲事又解了亲事,虽然说是自愿的,但难免要被人议论。
张遥他不愿意让他们家,让她被人议论,背上这样的负担,宁愿不要了前程。
真是个傻子啊,刘薇眼一红,气道:“你是不是疯了,孰轻孰重啊,你这样,读书的前程都被毁了。”
张遥笑了笑,又轻轻摇头:“其实就算我说了这个也没用,因为徐先生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问清楚怎么回事,他只听到我跟陈丹朱认识,就已经不打算留我了,要不然他怎么会质问我,而只字不提为什么会收下我,明明,我拿着的师祖的信才是关键啊。”
刘薇一怔,眼圈更红了:“他怎么这样——”
“他可能更愿意看我当时否认跟丹朱小姐认识吧。”张遥说,“但,丹朱小姐与我有恩,我怎能为了自己前程利益,不屑于认她为友,如果这样做才能有前程,这个前程,我不要也罢。”
刘薇的眼泪啪嗒啪嗒滴落,要说什么又觉得什么都不用说。
“妹妹。”张遥低声叮嘱,“这件事,你也不要告诉丹朱小姐,否则,她会内疚的。”
刘薇哽咽道:“这怎么瞒啊。”
“那理由就多了,我可以说,我读了几天觉得不适合我。”张遥甩袖子,做潇洒状,“也学不到我喜欢的治水,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就不学了呗。”
刘薇看着他故作矫矜的样子又被逗笑,吸了吸鼻子,郑重的点头:“好,我们不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