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柳才人都落到这番田地,她还用权势压人也不光彩。
倾颜在屋里找了个椅子坐下,漫不经心地道:“柳美人,哦,不对,瞧本宫这记性,应该喊你柳才人才是。”
“所以,素来大气的倾嫔娘娘,这是特意跑来惠兰殿幸灾乐祸,来嘲讽挖苦我的?”柳才人看着盖在腿上的锦被。
“当然不是。”倾颜也不气恼,反而看着柳才人,“本宫是来给柳妹妹指点迷津的。”
闻言,柳才人冷笑了一声。
倾颜牵了牵唇,淡淡道:“柳才人,我知道那地上的蜡不是你铺的,你只是中了别人的计,不曾想搬起石头砸自个的脚,你这又是何苦呢?”
语音刚落,柳才人转头,认真地看着倾颜,与倾颜对视了几息。
“你是如何知道的?”柳才人先是对倾颜发出了疑问,很快,她就收回眼神,“你假惺惺的同我说这些有何用,有本事你同皇上说去。”
倾颜浅浅一笑,怎会不知柳才人故意激她,想她将此事告诉皇帝。
“你以为皇上不知道此事吗?”倾颜笑问。
柳才人微微一怔。
随即摇摇头,不可置信地道:“不可能的,你骗我!”
“皇上若是知道此事另有她人,定不会如此待我的,他说过的,我的嗓音是他听过的最好听的妙音,我唱的‘锁麟囊’是他听过的最好听的曲子......”
“他怎么可能让我一人承担这所有?我肚里还怀着他的皇嗣啊!”
倾颜:“......”
按理说,柳才人身为江南第一美姬,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与许许多多成功的男人打过交道。
男人那些虚假的情话,柳才人听过不少,想来应该会免疫才是。
可柳才人现在这样子,明显是觉得皇帝很爱她的。
倾颜不由得咂舌,皇帝得对柳才人多好,才会让柳才人生出一种“他爱她”的错觉?
亦或者,柳才人爱上了皇帝,所以智商下降,容易相信皇帝的话?
但甭管是哪一种,狗皇帝身为渣男,魅惑女人,给女人洗脑的本事还是毋庸置疑的。
想想这柳才人才进宫多久啊,也不是什么好哄骗的女人,居然被皇帝骗得死死的。
倾颜决定还是用实话让柳才人清醒一点。
她道:“柳才人,本宫劝你还是清醒一点,皇上既然能查出你的靠山江南总督干的那些事,也一定能查出雪地里的蜡到底是谁铺的。”
“只不过,与那幕后之人比起来,你失了背景,便没那么重要一些罢了。”
柳才人沉默了好一会,才勉强认清这个事实。
“所以你想说明什么?”柳才人不服气地道:“想告诉我皇上他不爱我,难道他会爱你吗?”
“是,我是利用雪地里的蜡,将诗贵嫔引到了那,再栽赃到你身上,但你也别忘了,要不是我打乱了旁人的计划,那幕后之人原是想要害你的!”
“你对我这个才人奚落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揪出那幕后之人,去奚落她啊!”
倾颜:“......”
不是所有人生来就是恋爱大于天的。
皇帝的责任就是治理江山社稷,天下就是他的天。
女人于他来言,不过是无关紧要的附属品,他哪有什么爱?
倾颜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又怎会和皇帝谈情说爱。
更没功夫揪出那幕后之人。
撇开皇帝让人封锁了消息,没人敢去触碰帝王的逆鳞。
虽然蜡是铺在她的门前,可如果柳才人是无意间知道倾梨殿门前铺了蜡,那就是柳才人打乱了幕后之人不为人知的计划。
如若是有人有意放消息给柳才人,现在的结果,便是幕后之人想要的结果。
可甭管如何,这次最大受害者是诗贵嫔和柳才人,她一个局外人帮人家找真凶作甚?
再不济也有两位贵妃管事,轮不到她一个嫔在这瞎操心。
倾颜语气平和地道:“柳才人,我今儿真不是来跟你炫耀的,更不是来打击笑话你的,我是来提醒你,到底是在雪地里铺蜡,害得你沦落至此的。”
“其实本宫知道,你平日里不过耍些小聪明,小打小闹罢了,要不是有人在倾梨殿铺了蜡,你也走不到今日这番田地。”
说到这,倾颜笑看着柳才人,“难道妹妹不想知道整件事是何人所为?”
“是谁?”柳才人几乎是迫不及待问出的。
倾颜轻轻一笑,“皇上如今封锁了消息,本宫也是不好查的,你要本宫确切地说个人出来,本宫一时半会也不好说。”
“但本宫想提醒你一点,你的存在威胁到了一个妃嫔,她与你一样有了身孕,又是一个路子的。”
其实,倾颜也不确定此事是不是柔贵妃干的。
她只是对柔贵妃有所怀疑,觉得柔贵妃可能性最大。
柔贵妃才让彩珠爬龙床,没多久她的倾梨殿外就铺了一层蜡。
能把她、诗贵嫔、柳才人算计进去,对她们三个有孕的妃嫔都有敌意,皇帝又有所顾忌的,也只有柔贵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