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玉仔浴盆里不知躺了多久,被一阵激烈的拍门声吵醒,这才惊觉自己泡着澡竟然睡着了。沐浴的水已然冷却,她的身子斜斜地沉在盆里,鼻子就贴着水面一寸,若不是有人及时拍门,下面她也该被水灌进鼻子呛醒了。
白锦玉坐起,只觉得四肢百骸都酸痛,晃了会儿神才清明了一些,也逐渐听清了拍门之人是文若兰。
“稍等一下,我就来了啊!”白锦玉打了个哆嗦,从冰凉的浴盆里起身,三下五除二地用干布擦了身体,换上了文若兰为她准备的衣物。
穿着停当,白锦玉拉开一扇门,文若兰忧惊地迈进屋来,紧紧地盯着她的脸问:“你怎么了?是不是睡着了?”
白锦玉的面庞微微透着疲惫,她头发还没擦干,水沿着乌黑的发丝滴落下来,落在干净的前襟上,洇潮了一小片。
白锦玉双手按压了一下眼睛:“是啊,太累了……洗澡水泡得太舒服,一不留神就睡过去了。”
“真是辛苦你了!”文若兰叹了一口气,拉着白锦玉到梳妆台前坐下,取了一旁的干布站在她身后,帮着她把头发擦干。
半人高的铜镜前,昏昏黄黄的烛光将二人的身上晕出一层柔和清浅的光。
文若兰指尖轻柔地将白锦玉身前的发丝挑到耳后,用木梳替她将过腰的长发梳顺,细心地取过几样发饰为她绾起头发来。
待发式梳就,文若兰矮下身来,下巴几乎靠着白锦玉的太阳穴,从铜镜中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白锦玉开始并不习惯的文若兰这样的注视,但时间长了便也适应了。年幼时的记忆已模糊,她回忆中极少和母亲有这样温情的时刻,一时竟有些贪恋起这个感觉。
“我们锦玉也是个清纯漂亮的妙人呀!如果你当年不离开,和丽华一样在我的身边长大,如今一定也觅得了个高官显贵做郎君了!”文若兰看着镜子中的白锦玉,微微惋惜的感慨。
白锦玉立即漫不经心道:“为何是高官显贵,不是某位王爷呢?”
文若兰一滞,被问住,也自觉言语中透了偏颇。
白锦玉睁着纯真的眼睛看文若兰,她想了一想,道:“嫁皇室?要成为丽华这样的闺秀实在太难了!容貌出众、举止得体,明明饱读诗书,六艺俱善,有满腹的才华,却要谦虚谨慎,伏低顺从,不显山露水。以你的性子,是不可能做到的。”
听了这话,白锦玉第一念生了丝不服之气,不过后来细细思量,又觉得文若兰说得不错,便也消了这一丝气。
这时,府中的几个奴婢往屋中端来一些饭菜,文若兰放下手里的梳子,热情地招呼道:“来,你肚子一定饿了吧,給你准备了一些饭菜,赶快来吃!”说着,她扶住白锦玉的肩膀让她起身。
白锦玉“呲”了一声,眉尖挤在了一起。好巧不巧,文若兰触碰的位置就是她受了剑伤的地方。
文若兰赶紧缩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