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玉丝毫没被吓住,还似早有所料地点点头,非常淡定跟凤辰分析道:“不怕!今晚是帝后宴请各国来游学的王公及学子,主宾是他们,再加上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届时人数一定很多,谁会注意我呢?我只管泯灭在人群好好品尝美食就行了!”
凤辰被她说笑,张口欲言其他,略加思忖,还是决定暂且不表。
一炷香后,晋王府的车马到了大兴宫附近,白锦玉理了理身上的华服,忽然,正匀速缓步的马儿猛的一刹,她被惯力一摇,幸得凤辰及时伸手搂住才没有撞上车板。
人还没反应过来,车外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已开始叫嚣:“晋王殿下呢?晋王殿下你来啦,本王等你很久了,你快出来说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是司马玄!
白锦玉一路光想着玉食珍馐了,这才想起司马玄今晚也在受邀之列!
司马玄如果看见她……
白锦玉竖起眼睛看凤辰,怎么……凤辰看起来还蛮镇定的?
司马玄口若悬河地声讨,接着传来言洛劝他注意礼貌用辞,在没起到什么效果后,继而传来了两路人拳脚切磋的声音。
外面已难收场,凤辰将挂在他身上的白锦玉扶正坐好,起身,而出。
“凤辰你出来啊,你……”司马玄看见凤辰,声音打住。
此处离大兴宫已不远,这番动静已然有了些远观的看客,但既然被拦下了,凤辰只得出面和司马玄照面。
“见过司马国君。”凤辰不废礼数地拜礼。
司马玄大手一挥:“你别来这套!我就问你,你为什么阻止苏兄与我见面?苏兄与我分隔数载还没好好聊到几句,他还没有告诉我他这些年经历的喜怒哀乐,你为什么把他扣在府里不让他出来?你有什么权力这么做!”
等司马勋一通质问完,凤辰不紧不慢还了一礼:“国君想问苏兄什么?”
司马玄眼睛一瞪:“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凤辰道:“本王的意思是可以代为她回答。”
司马玄被气得呛住,匪夷所思道:“你代他回答?你代替得了吗?我凭什么要你代替他回答?你怎么那么自信呢?你能知道苏兄的一切吗?”
凤辰道:“她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司马玄一震,正想对他破口大骂,忽然觉得凤辰这句话有点不简单。他将这话好好品了品,陡然心中一凛,眉头拧成了麻花:“你上次说……苏兄随你了?你、你不会真的把苏兄那个了吧?”
凤辰默然。
司马玄一个箭步冲上去就要打人,被谢遥张猛再次拦住。前进不得的司马玄撕心裂肺道:“你禽兽不如!没想到你长得像个人,其实内里这么肮脏下流!你简直人面兽心啊害人害己!苏兄都是有家室的男人了你还……”
“司马兄!”从车上传来制止的声音。
被众人架住的司马玄停下扑腾,转头看向声音来处。
金碧朱漆的车前,两盏灯笼朦胧散着光晕,一个身影掀帘从车里弯身走了出来,云鬓红唇,秀致的身子裹在一身粉紫的罗裙里。
白锦玉看着眼前抱做的一团,暗吸一口气,从步阶走下,路过言洛的时候,听到言洛乖巧地唤了一声:“王妃娘娘!”
她严重怀疑言洛是故意的。
司马玄狠狠地眨了眨眼睛,直到白锦玉走到他面前,走到凤辰的身侧与他成双而立,才恍惚地松开了手中一个护卫的衣领。
心中好好做了一番鼓舞,白锦玉欠身向司马玄福了福:“臣妾见过司马国君!”
莺莺软软一声,对司马玄来说犹如苍雷贯耳。
他心惊肉跳地看着白锦玉:“苏……兄?王……妃?”他看过白锦玉,又看凤辰,目光不停地在二人之间来回切换。
“你们……”司马玄刚刚还沉浸在凤辰玷污苏兄的义愤填膺中,猝不及防看见眼前才子佳人,一时无法理清思绪。
待稍稍缓过神来,他恍然大悟又恍然大怒:“好你个凤辰!好个光明磊落晋王殿下!没想到啊,难怪你不肯为我通报消息,原来你早就知道人家是女子,早就打起了人家的主意!”
凤辰竟不还口,司马玄更咬牙切齿道:“你算什么正人君子?!你居然对我封锁如此重要的消息,可见你一开始就居心叵测。你无话可说了吧?先下手为强、再以美色勾引,你真是比蛇蝎还毒啊!”
司马玄越说越恨,说出的话渐有失去理智的趋势,谢遥的脸色也越发难看,白锦玉忍不住出声道:“司马国君请息怒,这事我也有责任……”
司马玄截口道:“你不必为他说好话!你能有什么责任?晋王殿下的谋略我们早都领教过了,他若想要得到一个人,谁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呢?”
白锦玉头皮一阵发麻,真是有理也说不清。
凤辰打量了一眼远处越来越多的看客,对司马玄温声有礼道:“国君今日而来,事为两国交好,还请将私人不快暂置一旁,凤辰愿另择一日当面谢罪!眼下还请国君及时入宫赴宴。”
白锦玉也跟着点头道:“你知道吗?殿下几日前去了你那儿一次,在朝堂上被人恶意揣测到现在。你再这么闹,他更说不清了!我求你了,你先进宫吃饭吧!我的事以后找机会跟你解释行不行?”
这是白锦玉第一次以女子的口吻跟司马玄说话,同样是让他做事,却已与男子之时大有不同,软软中透着教训,教训中又有点求饶……
司马玄不禁有点发呆:原来变成女人后的苏兄如此妙不可言!
“行吧,那就先吃饭!”司马玄嘴上同着意,眼睛却狠狠剜了凤辰一刀,甩袖转身离去,真是太可恨、太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