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江行止从后面叫了一句。
湘湘回头,仿佛很诧异的样子,“你怎么来了呢?”
江行止边说边走了过来,“陆开云哥的妈过世了,就是江乔的老公,我去A城参参加完葬礼,便直接来了榕城。”
等到江行止和田雨湘并肩了,田雨湘才叹息了一句,说道,“又有一个人过世了。”
在田雨湘来说,是“又”。
不过对江行止来说,却是“第一个”。
江行止的心,忽然就变了很软很软,好像那一刻,他一下看到了湘湘的心。
他从未看到过的湘湘的真心。
“是。过世了”
“其实我觉得老太太挺幸福了,善始善终,虽然丈夫过世,但想必她的儿子应该很孝顺,江乔的话——”田雨湘想了想,想起医院里江乔的体贴,便说,“江乔就更好了。就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
话音刚落,林子中间就响起来一阵“哗啦哗啦”的风声。
江行止心想:田雨湘是真的树欲静而风不止,她欲孝而亲都不在了。
“我说什么来着,在林子里是不是挺凉快?”田雨湘转过头来,笑着问江行止。
“是。”江行止也侧过头去看她。
田雨湘又笑了笑,“枇杷林,我种了好些年了,我看过我爸的日记,他寥寥数语描述了枇杷的成长过程,我想,他是在纪念我妈,所以,我便种了这一大片枇杷林。”
这是江行止第一次听到田雨湘为何种植枇杷林的事情。
可能在这里,如此贴近大自然,她的心也是很纯净的。
江行止便又想:湘湘是善良的,而且让人怜悯的,她对航航,很善良,对父母,这种感情,她从来不跟别人说,因为都在心里,不过,她的面上,确实什么都看不出来。
江行止因为突然发现的田雨湘的这些特点,而心里惊喜。
七年前,他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没有心思,也没有足够成熟到去了解一个人,非要等到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能够看到。
“湘湘。”他又叫了一句。
“嗯。”田雨湘又回答了一句。
接着,田雨湘说道,“去我的房子里看看。”
等走到了房子里,田雨湘便累了,她侧躺在了床上,江行止也侧躺在了床上。
两个人四目相对,江行止忽然唇角上扬,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田雨湘问。
“没笑什么,你是累了?”
“嗯,有些累。”
“怎么不穿防辐射服?”江行止随手整理了一下田雨湘的衣领,因为她上面的那个衣领耷拉下来了。
田雨湘随意低头看了一眼,“早说了,那个就是个摆设,你需要心理安慰,我不需要。”
“你为什么不需要?”
“因为没用。我都说了几遍了。”田雨湘说道,她口气很好,在和江行止逗乐的样子。
田雨湘仔细打量着江行止的平头,然后,心情很好地说道,“剃了头,更好看了,很精神,像是一个当兵的。”
“是么?”江行止说道,“那我以后就剃平头了。”
“你的疤还能摸得着吗?”田雨湘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