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拟定,未来几年靖海舰队的主要任务就是干鞑清和日本,无暇南顾。
因此,在福建再建一座大型造船厂非常有必要,平番舰队以东番和福建为依托,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
澎湖岛。
外海骤然间乌云大起,黑沉沉一团团压了下来,一场大雨似乎就近在眼前,让渡海的明军怒骂连连。
“看来下次出海,不能再用红番鬼祭旗了,海神不喜欢.....”
“国姓爷,风大浪险,狂风暴风,我们不能贸然进军了,还是暂缓开航,等待涨潮吧!”
眼看狂风大作乌云压城,参将施琅就像个催命的小鬼,时时劝阻朱成功。
船舷旁的朱成功手握望远镜一直没有放下,任凭冲上船舷的海水将他浑身打湿。
他听了施琅的话,果断道:“冰坚可渡,天意有在,我大明军队岂堪坐困斯岛!”
朱成功很清楚,如果无限期停驻澎湖候风,不仅会影响军心,更重要的是不能按预定日期开进鹿耳门港。
根据锦衣卫的情报,要顺利进入鹿耳门(台湾西南岸的门户巷道,航道狭窄如门),必须利用每月初一日和十六日的大潮,方能进入鹿耳门内海。
如错过时机,就要向后推迟半个月,等下个月的一号,强行登陆只能搁浅干瞪眼。
走其他地方登陆,很不现实,不说绕远难行,起码要放弃火炮。
(历史上几次收复台湾的战役,走的都是鹿耳门,现在的鹿耳门港道已被泥沙淤塞,填平为陆地了。)
看着汹涌的茫茫大海,朱成功当机立断,下令道:“传令下去,舰队起碇开船,强度海峡!”
施琅闻言愣怔了一瞬,惊叫道:“国姓爷,此去等于自蹈死路啊!”
朱成功斥责道:“让你去传令,就去传令,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要不是念在你我自幼熟识的面子上,以你施琅这几日的畏战言行,本将早将你砍了祭旗!”
施琅浑身一震,面露惊惧,同时心中暗暗怨恨朱成功。
你爹是海盗,我爹也是海盗,大家都是盗二代,你小子不就是走了狗屎运被天子赐了国姓吗?有什么可牛逼的!看把你给能的!
心里虽这么想,但身体却很诚实,施琅老老实实的跑去传令了。
朱成功看似为人稍显局促一些,每一道命令却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
跟在天武皇帝身边的这几年,让他学到了很多,除了兵法韬略,最重要的是指挥的魄力,那种将帅的镇定和果决。
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往死里干!
一道闪电划过,直劈天际,南风再次猛烈增强,海浪随之起伏加剧,船身上下颠簸的更加剧烈。
甲板上的一应军官几乎站立不稳,若非就近扶住了船舵等物,只怕早就跌了出去。
暴风骤雨袭来不仅吓住了施琅,也给平蕃舰队带来了极大的麻烦,谁都没想到这风势雨势来的这么快,心里一下子沉了下去。
为了防止桅杆折断,水兵们迅速攀上桅杆顶着狂风吃力的解着缆绳,想要将主帆落下。
在暴雨和惊涛中,紧绷的揽绳折断,沉重的横帆顺势猛然横扫翻转,几名水兵瞬间被带了出去直直落入汹涌的海水中,就此再没起来。
朱成功当下脱掉甲胄和靴子,身体则如轻巧灵动的猿猴一般,纵身攀上了主桅杆,用力扯着主帆,口中还呼道:“不要怕,一起来!”
主将的表现让水兵们看呆了,原本心生恐惧的水兵们受到鼓舞,连忙一拥而上,协助国姓爷落帆。
十五日晚上,朱成功率平番舰队冒着暴风雨横渡海峡,他们同风浪搏斗了半夜,于四月十六日拂晓,成功航行到鹿耳门港外。
朱成功换乘小船,由鹿耳门登上北线尾,踏看地形,并派出精良的潜水健儿进入台江内海,侦察荷军情况,以防中伏被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