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家在A城赫赫大名,田文当然也知道,新闻上才能一见的大人物与自己亲切握手,他不是做梦吧?
钱校长继续对他说,“骆先生是来我们学校办理孩子转学手续的,他打算让孩子转去你们班上。”
田文:“?????”
......
陈语茉家在A城南边的郊区,离学校非常远,叶棠和岑砚南打了一辆出租车,花费近一个小时才到达陈语茉家。
这一片也是棚户区,房屋低矮,环境脏乱,门牌号码乱标,很难找。叶棠和岑砚南从入口往里走,一人看一边。
两个穿着八十七中校服的学生立刻引起附近居民的注意。这里的学生通常都不会跑到十几公里外的地方读高中,陈语茉是唯一的例外。
“你们是陈语茉的同学吧?”一个在自家门口晒太阳的老婆婆叫住他们。
叶棠答道,“是的,请问她家在哪里?”
“往里走,右边第二个巷子拐进去,左手边第五家,红瓦屋顶的就是,”老婆婆熟练又热心的指路,“不过她家现在没人,你们去做什么呢?”
“她姐姐不在家?”岑砚南马上接话。
老婆婆看了他一眼,“看来你们和茉茉蛮熟,还认得她姐姐,她姐姐早就不住在这边了,要是她在,她们家也不至于出这么大的事。”
“我们是她的朋友,”叶棠在老婆婆旁边的门槛前蹲下,让自己和视线与老人家平齐,“我们才知道她犯了事,想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父亲的伤势很重吗?”
老婆婆果然放松了警惕,啧啧道,“120抬出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吓死人了,我没看凑近看,听说只剩下半口气,茉茉真是够狠啊,不过也是她爹活该!”
从老婆婆口中,叶棠和岑砚南知道了陈语茉不为人知的家事。
陈语茉的父母原本都是郊区化工厂的工人,有稳定的工作,由于陈父执意要儿子,两人为了二胎丢掉工作,没想到生出来的还是一个女儿。
陈父因此憎恨这个二女儿,失去经济来源后,开始酗酒度日,一有不顺心,就拿老婆和两个女儿出气。十七年来,殴打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四周的邻居都听得清清楚楚,却没有人报警,一来,是怕麻烦,不想管闲事;二来,陈语茉的妈妈被打得头破血流自己都不报警,不离婚,他们还说什么呢?
老婆婆说陈语茉的姐姐最聪明,读完初中就外出打工,逃离这个家。
叶棠却觉得陈语茉选择离家远的高中读书,也是一种逃离。她每天花在上下学的时间就要三个小时,还经常夜不归宿,在家的时间少的可怜。
“我听别人讲,幸好她是未成年,不用被判刑,要不然年纪轻轻去坐牢,太不值得了,”老婆婆有感而发,她和邻居们都很同情陈语茉。
陈语茉此刻还被关在郊区拘留所里,六天之后才能获得自由。
叶棠问岑砚南要不要去拘留所看望陈语茉。
岑砚南说,“不如去医院看看她爸死了没有。”
陈父没死,他在重症监护室。
陈语茉的母亲也受了伤住同一家医院。
叶棠和岑砚南来到到外科住院部,在走廊里就看到一个和陈语茉有几分像的女人对医生说,“我们家没有钱再治了,能不能让我父亲今天就出院?”
医生不赞同道,“他的伤情这么严重,出院会死的,你母亲倒可以先出院。至于你父亲,我们可以给你几天的时间筹钱。”
女人没再吭声,她的眼神和表情都是麻木冰冷的。
叶棠眉头轻皱,她估计这个女人就是陈语茉的姐姐,她觉得她整个人都被黑色笼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