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个人眼中不但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对任何人事,一千个人其实都有一千种看法,甚至更多。
人的思想极难统一。
哪怕只是一个人,对于自身患得患失的情绪都很难掌控,可能分裂出极多的人格,更不要说和别人的思想统一。
对事物的看法,只能代表一个人自身的眼界修为,代表不了其它。
赵楷自负剑术,认定在宫中已无对手,到宫外,依仗身份,更是无人能挡他一剑,因此自认剑术天下无敌。
见沈约似怯战,赵楷咄咄相逼道:“本王看来,沈公子只是不敢吧?”
沈约淡然道,“我想郓王误解了我的意思。”
赵楷皱眉道,“本王怎么误解了?”
沈约轻淡道,“郓王自觉得持剑互博,定然地覆天翻,因此想要找个宽敞的地方。其实不用了,若分胜负,这里完全可以了。”
众人怔住。
崔念奴眼中闪过一丝奇异。
梁红玉亦是缓缓点头,极为赞同沈约的说辞。
“这里?”赵楷哂然四顾,“沈约,这般女子闺处,你定要做焚琴煮鹤的举动吗?”
众人暗想,我们怎么感觉你在说你自己?若非你赵楷执意搦战,如何会损毁这里?
沈约轻描淡写道,“是否焚琴煮鹤,还看郓王作为。但我想崔小姐应该不介意我等在此间比试?”
众人精神振作,终于听出沈约答应和赵楷交手。
崔念奴很是为难的样子,“两位若是因为男儿气概,定要在此间交手,奴家如何能够拦阻?”
她轻轻的一句话,示意了自己的关怀,“表彰”了男人的热血,却在战火上浇了一瓶油。
女人都不在乎,你们两个大男人在乎什么?
见沈约蓦地望来,目光如电,崔念奴蓦地心寒,感觉被沈约看穿了心事,犹豫道,“不过奴家这里有投壶游戏,沈公子和郓王若是喜欢,不如投壶论输赢如何?”说着示意那俊俏的奴婢。
奴婢立即从角落处取来投壶。
琴棋书画,诗词投壶,本来都是这里青楼的标配。风雅有情趣,又避免血光剑影。
沈约笑笑,从投壶中取出只投箭,崔念奴内心微有失望,赵楷更是道,“这不过是女子戏耍之物,沈约你定要如此吗?”
沈约持投箭在手,低沉道,“郓王可以出手了。”
众人怔住。
李彦这才明白,失声道,“沈公子要用投箭抵挡郓王的宝剑,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投壶是个投掷游戏,投箭自然是为投掷设计,比起长剑而言,投箭很是短小,而且是钝头没有锋锐,根本不适合动手。
以投箭和长剑交手,在很多人眼中,根本就是找死的行为。
李彦暗想你沈约在女人面前出风头我是理解的,可你若是受了伤,迁怒于我,那我岂不很是冤枉?
沈约笑笑,“无妨事,沈某所为,绝不牵连旁人。”
李彦怔了下,不想沈约一口道破他的心思,亦不再劝,内心想着——老子做了全套戏,哪怕在圣上面前,也不亏情理,你沈约执意争风吃醋,这口锅,老子可不背的。
“郓王,出剑吧。”沈约缓缓道。
赵楷很是狂傲,可正因为狂傲,更要在众人面前做个公平。
从未见真正的倨傲之人会在所有人面前贪个小便宜,小人才会这般行为。
“沈约,用剑!”
赵楷伸手一招,从一个手下腰间拔出长剑,挥手掷出。
半空一道电闪,长剑插在沈约面前。
剑穗飘扬,剑柄颤动,剑刃上的白光一闪闪的,映衬着沈约明暗不定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