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前的开阔广场上。
闯过重重难关与生死危机,晋安他们终于找到了那个腾国国主的真正陵墓。
在龙王台时,他们这些人共有三十多人。
现在站在地宫前广场上的人,只有十人。
晋安、老道士、削剑。
白龙寺三位高僧。
哭丧人俩兄弟。
都尉、乡下神婆。
一路上虽然没见到其他人,想必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十…这人数也真是绝了!”连晋安都忍不住在心底吐槽了下数字。
啪嗒。
啪嗒。
人的清脆脚步声,徐徐敲开这座在地下沉寂了有上千年的地宫,几支火把驱散幽暗,十人一字站开的仰头望着眼前恢宏地宫。
“啧啧,真气派,这地宫里随便扣下块边角料石砖,都够老道我打造六七副棺材吧,这么大一座地宫,得能打造多少副棺材?”
老道士的心也真是大,百无禁忌的说道。
地宫广场上,矗立着几排兵俑。
这些兵俑表面落满厚厚一层灰尘,带着历史的厚重感。
也不知道是因为颜料氧化严重,还是因为时代的局限性,限于过去的兵俑技术落后,这些兵俑并非彩陶俑,而是表面泛着层异样的青色。
带着冰冷质感与幽光。
挺诡谲的。
一行十人举着火把,在照明有限的昏黄火光下,从一排排青陶兵俑间走过去。
火把只能照明丈外左右,再稍远些的距离,就只剩下漆黑一片了,说是伸手不见五指都毫不夸张。
十人在一张张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冰冷兵俑注视下,脚步声空旷回响的穿过广场。
“晋恩公,老婆子我留意到这些兵俑的每一张五官,都是不一样,每个兵俑都是一张五官,都是代表独立的一个人……”
乡下神婆悄悄走到晋安身后,轻声提醒一句。
不知什么时候,乡下神婆那只盛着百年老尸骨灰与坟头土的陶罐,已经被她揣在双手中。
嗯?
大家一开始也没留意这么仔细,此时被乡下神婆这么一提醒后,在接下来的路上,格外留意那些兵俑的五官,结果真让他们发现这些兵俑五官竟没有一张重复的。
“一般来说,像一些王侯,将军的陵墓里? 经常能出现兵马俑殉葬坑,而这些兵马俑都是按照他们生前带兵打仗的将士们画的。这个腾国国主陵墓里出现这么多兵俑,每一个五官都不一样? 该不会这些兵俑就是照着腾国国主生前所掌握的最精锐亲卫军雕刻的?腾国国主在他死后? 让工匠照着每一名士卒的五官画像? 在兵俑上雕刻出这些将士的五官,其中用意是即便他死了,这些最精锐亲卫军也要继续替他守陵?”
老道士是真的心大? 他举着火把? 每经过一个兵俑,都要拿火把贴近去照一下那个兵俑的脸。
在火把那明灭不定的跳动火光,这广场上的每一张兵俑的五官? 忽明忽暗? 像是在火光下扭曲变化? 跟随着火光在阴晴不定? 阴气森森。
那一张张栩栩如生的五官? 怎么看? 怎么诡谲,就像是陶土眼球里倒映出火光影子,眼球在跟着火把火光在左右转动。
“小兄弟,你说广场上这么多兵俑,每一个兵俑的五官还都不一样? 这些兵俑到底是活人殉葬?还是工匠烧制的陶俑然后按照军队画像给雕刻出的五官?”
老道士惊叹于这些兵俑的烧制手艺真是绝了。
突发奇想的问道。
晋安颇为无语的看了眼老道士? 心想这老道也是心大? 就不怕这些兵俑突然朝他眨一下眼睛。
“应该不是活人殉葬的吧。”
晋安耸耸肩说道。
老道士收回一直盯着兵俑观察的眼睛? 诧异转头看向晋安,问:“小兄弟你咋看出来的?”
晋安还未开口回答,倒是都尉将军此时抬手指了指前面:“晋安道长应该是看到了那些被打破的兵俑? 所以才会这么说吧。”
大家随着都尉手指方向看去。
队伍前面出现了几个破碎兵俑。
其中一个兵俑被人拦腰砸断,上半身摔碎在地,变成粉碎,露出中空的身体,而兵俑的断口处就是陶土材质的。
除了这个兵俑外,还有一个被砸掉脑袋的兵俑,一个持戈右臂与半张人脸都被打破的兵俑,青铜戈掉落在地。
那青铜戈已经落了不少尘土,看起来这些兵俑被人打碎已经有不少年头。
初步可以排除掉,是先进去的阴间摆渡人或是他们这批里的其他人干的。
而这些兵俑的断口处,无一例外都是露出陶土材质,身体里面也都是中空的。
“被腾国国主残忍活封在青铜鼎里那具人龙尸体,死前在鼎壁刻下腾文,提到腾国国主找到了死而复生的办法,在真正的陵墓里有一座化龙池,那化龙池就是腾国国主死而复生的关键。这腾国国主死后还留下这么多兵俑,莫非是他真相信自己能死而复生,然后带领着昔日的麾下降临,一起离开黄泉路,从阴间重回阳间?”连白龙寺住持都好奇打量着广场上的兵俑。
这些青陶兵俑静止不动矗立在广场上,虽然把气氛渲染得有些悚然,但也只是看着诡异了点,晋安他们顺利穿过广场,一路相安无事抵达地宫门前。
啪嗒。
啪嗒。
……
十人踩着台阶,拾级而上,脚步声开阔空寂的古墓里,显得声音尤为空洞与脆响,传出很远。
地宫的门已经被人打开,门前残留着不少凌乱痕迹,青石地面多出一大片坑坑洼洼。
甚至还有一片区域带着明显被烈火灼烧过的焦黑痕迹,范围很大,都快蔓延到广场上了。
“看着像是被王水腐蚀出来的痕迹,应该是最早那批人进地宫时,触发到了用来守墓的机关。”
“而且这墓里应该不止王水,应该还有火油,都是用来防备盗墓贼的手段。”
都尉只是气势沉稳的瞥一眼脚下地面,并不再继续关注脚下了,而是抬头打量起眼前的地宫墓门。
之前远观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