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门被推开,产婆满手鲜血的跑进来,“王爷,不好了,王妃不好了。”
他“噌”的站起身,看着产婆,惊惧之极,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妃难产,性命怕是保不住了!”产婆惶恐道。
他抬步往外走,打开门,风雪刮在脸上,他却什么都感觉不到,浑身的血都是冷的,心也是麻木的,眼前一片恍惚。
进了卧房,周围都是人,进进出出,慌里慌张,有人在哭,有人在喊,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床前,只见灵韵身上的被子都是血,双目紧闭,任凭旁人怎么喊叫她都没醒。
“韵儿!”他单膝跪在床前,抬手摸她的脸,脑子里是懵的,人也的木的。
云沐在一旁哭道,“爹爹,娘亲死了,她死了!”
“不、不会!”他怒吼出声,“她不会死,她不能死,我们不要孩子了,太医,太医快来救她!”
“韵儿!”
秦奕喊了一声,猛的惊醒,抬头惊怔的看着寂静的书房,眼中的惶恐良久都没有褪去。
他向后仰靠在木椅上,低低喘息,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自从那一晚打白家回来,他就入了魔障,总是想到产婆双手的鲜血,像是要把他的心挖掉了。
半晌,男人恢复冷静,抬手淡声道,“来人!”
侍卫进来,“王爷!”
秦奕道,“什么时辰了?”
“回禀王爷,三更天了!”
这么晚了,灵韵一个人在房里……
秦奕突然有些慌张,起身大步往外走。
回了卧房,桌子上只留了一盏灯,他走到床前,撩开床帐坐下去,见苏灵韵已经睡熟,被子盖到鼻子下,只漏出一双眼睛,长睫颤了颤,像是和他一样做梦了,睡的不安稳。
秦奕抬手想摸一下她的额头,手伸出去才想到自己刚打外面进来,手还是凉的。
他没碰她的脸,只将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她五官精致的清颜。
就这样坐了许久,他低头吻在她鬓角,鼻息间是她身上特有的清香,还有她清浅的呼吸,心里瞬间便觉得安稳了。
……
次日灵韵照旧辰时醒来,她下意识的看向左侧,被子铺的整齐,床褥也是凉的。
秦奕是像平时一样卯时就起来上朝了,还是一晚上没回来?
苏灵韵心情瞬间低落,这好像还是他们成亲以后第一次争吵,昨天那样算是争吵吗?
那一晚上他们的确都被吓到了,但是事情已经过去,青青也好好的,她实在不明白秦奕为什么不让她去白家。
她和青青从青石镇到京城,相识几年,已经不仅仅是朋友,更是共过生死的亲人。
她不过是一抹孤魂,和这世上之人都无血缘关系,谁对她好,谁就是她的亲人,她怎么能因为避嫌就在这个时候疏远青青。
何况她自己清楚,就算她遇到和青青一样的事,她也有办法自救。
只是她不能和秦奕说。
青妍进来给她梳发的时候,灵韵问道,“王爷什么时候起床的?”
青妍怔了一下,道,“还和平时一样啊,奴婢卯时的时候看到王爷自房里出去。”
那昨晚就是回来了,灵韵心情稍好些,他若敢不回房睡觉,她就让他一直呆在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