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陈心里发愣,在他的片断记忆里,原本的开展剧情并不是如此。
故事的开端,黄绮敏就在沙漠里蹲守大鸟引出鬼三尾。大鸟被束缚得没有抵抗能力的时候,鬼三尾趁机钻出想吃鸟吞翅。黄起敏当然不会如它所愿,经历一番争斗,将鬼三尾打得毫无意识后,他再杀鸟取下了翅膀,接着又用费劲心思和非常手段摘夺的祝余花草治愈鬼三尾。
鬼三尾吞了大鸟的翅膀,长出了残翅,后来被黄起敏用来破坏外城高处的防御墙。这也是黄起敏没有让鬼三尾直接吃了大鸟的原因,目的在于控制。再接着,利用争斗的声势,引来生存、徘徊于沙漠里的马匪,故意放走一个活口后,传播出起穷刀的下落,随后开始了黄绮敏完结这个世界的第一步计划。
陈陈脑袋疼,因为实在是太复杂了,具体是什么他好像突然犯了健忘,自己所写的故事,在他的记忆里好像硬生生地被掐掉了。现在他唯一想到的,就是剧情发生了改变,未来的局势不明朗。难得的祝余花草竟然喂给了大鸟。
这个生长在西岸峭壁,白天为青花,夜晚为黑草,具有起死回生功效的珍稀植类,竟然被黄绮敏喂给了一只与自己毫无关联的大鸟。
在这个残酷、不平等的世界里,如果让其他人知晓,恐怕会惊得下巴都掉在地上,又恨得牙痒痒。
陈陈心里一惊,突然一拍脑袋。马匪马匪,他想到了接下来的马匪。他环顾四周破败的场景,打算着黄起敏和鬼三尾的大战已经打完。可是鬼三尾呢?他又看了一圈,偏偏没看到自己正靠在鬼三尾的身上。
太阳已经完全下落,天色昏暗得有些朦胧。陈陈刚想对黄起敏说些什么,就感觉到山体开始颤动,震耳的喊叫、马嘶声,从侧方山坡上四面八方地传来。成群的人骑着马,举着火把,拿着弓,背着刀,立在山头,像大呼大叫,声音大的震得陈陈的心乱颤。
火把的光照得山谷通明,山头上的马匪里走出一个领头人。他收紧马嚼,挥出一只手,山坡上的马匪们逐渐安静。这个赤膊精壮的领头人高声喊道:“人要活着,就要吃饭,人要吃饭,就要活着。山下的几位朋友看我说得对不对?”
陈陈从来没见过这个阵势,上一次见到这么多人,还是在早上挤地铁的时候。他看了看黄起敏,他的脸依然平静。陈陈不自觉地朝他这边慢慢靠了过去。
黄起敏应道:“没有错。”
领头人大笑,道:“我喜欢和明白事理的人打交道,头几次碰到那几伙人就因为嘴犟把命都给丢了,还脏了老子的刀,气得我把他脑袋割下来当板凳坐了几回才消气。”
黄起敏没有说话,陈陈已经躲在了他的身后。
领头人又说:“听话的人通常都能活着大口吃肉,现在给你们一次好好吃肉的机会。把衣服脱了,把所有的东西,包括你们在这漠北里得到的任何东西,统统、毫无保留地交出来。”他看了一圈,冷哼一声,“看来你们的队已经只剩下你们两个了,胆子不小,也算有本事,但你也不想想老子们?能让你们安心走?动静这么大,嫌自己活得太久?你他娘的,老子看到你们就想到我那畜生儿子。东西交出来,再把脖子放直喽,给你们一个痛快!”
这个古怪无常,阴晴不定的马匪头子让陈陈不明所以。他转头看了黄起敏,黄起敏的脸埋在阴影里,看不出表情。
“不吭声最好,不费老子的时间。”
马匪头子举手示意放箭,刚准备下挥。
黄绮敏突然道:“我有一把刀。”
马匪头子一愣,随即大笑:“你有一把刀?老子左右都是刀,你说巧不巧?”山头上的马匪哄然大笑。
黄绮敏动了动嘴,没有说出话来,他看了眼陈陈:“巧。”
马匪头冷下脸,手一挥。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