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陈第一次看到老学者激动成那样,又笑又哭的,说话都说不清楚了,他的手都在颤抖,使劲地克制自己。
等到平复心情,示意陈陈和马川他们不要发出半点声响,直到俩人都明白,然后从腰间取下扁平酒壶,吞了一口吐在手上,一阵揉搓,才用手指轻轻、慢慢地将那卷残帛完整铺平。
老学者从大石桌下边取出了一个小破包裹,从里边掏来掏去,掏出了一个像沙漏一样的小滴管,陈陈好奇地想近几步看看到底是啥,就被老学者一瞪眼,吓得又忙退几步。
老学者小心翼翼地从沙漏似的滴管里滴出几滴什么液体,液体像水遇到宣纸一样,一下扩散开来。老学者深呼了一口气,好像是难题的开始。等稳了心神,又从破包里捻起一根小铜杵,和迷你版的金箍棒差不多,两端的箍头雕刻了一朵精致只开了一半的花儿。
陈陈觉得神奇,他认为老学者的包裹里面肯定有很多值钱的东西,不知道能卖多少银。接着,老学者谨慎地用小金箍卷起残帛的一角,然后轻轻捻起另一边的一角,慢慢、蹑手蹑脚地拉伸。本来就不厚韧的残帛竟然像拉伸的橡皮一样,逐渐变宽变长,同样也越来越稀薄,上面攥写的像字又像画的古文,如同被揉进了残帛里。
老学者这才长舒一口气,擦了擦汗,但还没有完。趁着这个空档,陈陈偷了偷看了眼马川,见他正皱着眉,看着残帛,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本来想打声招呼,但又怕打扰老学者,要是吓到他,不小心扯烂了残帛,那就完了,老学者估计得要他小命。
陈陈悄悄地朝马川靠近了几步,又瞧见了老学者正拿着一把黑色的小银刀,朝帛边仔细地裁画,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等到几边裁完,再用小刀从帛缝里边挑开,然后再展开,完整铺平。像字像画的纹理和帛书里的奇怪文字构成了一张古怪的图,这样一看,真的像残缺的地图一角了。
老学者颤颤巍巍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叠大纸,等到完全展开,陈陈发现是一张拓印的图,正好缺了一个关键的地方,等到老学者将刚才裁开铺整的残帛对齐。他吃惊了,整个大图上显示了一颗奇怪的大树,似乎长在云端或水底,和鬼三尾墓里看到的大树如出一辙,只是左看右看觉得很别扭。
看到欣喜若狂眼睛都要发亮的老学者,陈陈提醒他:“放反了吧,是个倒的,我有强迫症,不放正,我看得难受,脖子扭得不舒服。”
老学者现在这个样,比嫁了自家的姑娘还高兴,他没有理陈陈,自言自语道:“我得赶紧......赶紧......对!拓印下来。”他嘱咐陈陈和马川看着好不容易得来的《畏兽图》残篇,最好连一点风都不能有,如果有人靠近它三尺,统统把他们打出去。一说完,又匆匆地跑出去了,顺便还把客栈的大门给带上了。陈陈这次倒是不担心他一去半年不回,老学者的宝贝都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