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学者咳嗽一声,提醒陈陈不要得意忘形,然后对他说:“小家伙又在胡说八道,抓马匪只不过是下下策,顺手而已。在几百年前,外城刚建立起时,当时圣明的王就已经悄悄派人迁徙去了很多地方,没人知道去了哪,但我猜想,去潜伏起来的可能性很大,他们也许和一些不知名的部落或者势力通婚,暗地里却一直和外城保持联系,目的就是等待时机。”
老学者叹了口气,又说:“其实当时的外城野心很大,而且是铁腕手段,我猜他们当时就已经在筹备扩张的计划了,只是实力有限,没办法实施,加上外城外面的怪物又难缠,实在是有心无力,所以一直发展国力,随后也慢慢成立了武罗司、卫职官等等维持外城稳定的重要机构。”
“外城就这么慢慢扩张,版图也从芝麻大小,一点一点变大,可是谁想到,这样的趋势仅仅只是维持了一百多年。在一百多年的某一天,继承王位的王子突然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去了哪,没有人见到尸体,也没有见到人,突然不见了。可怕的是,另一系的贵族突然叛变,夺得了王权。”
“就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外城再没有扩张,阶级开始分明,修建了分隔各各阶级的三大城门。为了维持外城的稳定,新派王朝会定期派驻军队杀死或者流放第三城门的百姓。第三城门的百姓越过越苦,连三餐的粮食都没有保障,实在没有办法了,就重托选出一位能代表他们的人,去第一城门的大宫里找王祈求粮食,后来外城颁布告示,只要有人能出了外城,猎杀了在外猛物,取得角或皮一些值钱的材料,就能换银换粮食。这个消息一下来,谁不气愤?在这之前明明是王朝对所有百姓必须尽到的责任,和他们享受到权力的承诺。”
“新派王朝叛变之后剥夺了他们的一切,可他们又能怎么样?起义?饭都吃不饱,武器还被收走了,他们仅仅是为了活下去啊,他们有孩子有妻子......那群没脑子的东西当时还差点废除武罗司,要不是一众的臣示死反对,还不知道会怎样。唉......当年每次去外城做勘探任务的时候,瞧见那些小孩羡慕又害怕的眼神,我这个老头子心里就难受得很......”
“所以啊,”老学者看起来无精打采了,“扩张对于王城来说只需要一个契机,这个契机也不是一言两语能说清楚的,马匪不马匪对于王朝来说无关紧要,唯一需要的,就是他们提供地势和猛物的分布量。这样下来,事半功倍罢了。”
陈陈不知道该说什么,思姑娘的脸色看起来比较沉重,关于外城应该是一段历史了,失踪的王子确实可惜,要不然外城不会变成这样,这是一场宫廷阴谋?应该早就计划好了。
布扎木叹了口气:“马匪的祸归根究底是来自外城,但并不表明他们可以被原谅。要说他们的手段,与丧尽天良无异了。”
陈陈也说:“其实我也有错,虽然你们不知道我错在哪,但是我心里很难受,比老学者还难受。如果不是我......”
瘫在地上干瘦的老头突然抽搐了一下,陈陈连忙把话咽下,说:“这瘦老头动了!”
话音刚落,干瘦的老头猛地抽搐坐起身,像鬼附身一样,瞪大眼睛,努力辨清自己在哪但看哪都没有焦点,嘴一半哭一半笑,发出沙哑的嘿嘿声,突然跳起来,一只手上起了势,迈起步子,一只手乱挥不知道做什么。
陈陈当然一脚把他踹翻了,他说:“你是马匪,没人会原谅你,这一脚你得受着,之前的仇我还没报,这一脚算我报了。如果你要装疯,咱俩可以一较高低。”
干瘦老头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他咬住牙,从鼻腔共鸣挤出声音:“马匪......你是马匪......嘿嘿......”他蜷缩在地打滚,眼神又变得楚楚可怜,又蹲在地上,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要报仇......你是装疯......”忽然流下泪来,仿佛遇到了天底下最伤心的事,他痛哭流涕,捶胸顿足,“老子要为老子的儿子报仇!杀了你杀了你!”
他恶狠狠地盯着陈陈,朝他猛扑过去。陈陈又一脚把他踹翻了,瘦得跟个竹竿一样还能翻天?他说:“别装了,你是假疯,我看出来了,连我都骗不了,你还想骗老学者他们吗?老实交代吧,你为什么要重复二十年前的动作。”
干瘦老头蹲靠在一边,痴痴地伸出一根手指出神,那个模样,跟个小孩无异。
巴疯子听到动静也过来了。“真疯?”他问老学者。
老学者忽然笑了,那种使了坏心眼儿的笑,他说:“是不是真疯试试就知道了,等会儿拿他去勾引司巴神人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