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有个说法。”这时,韦云起着重说道:“军团制益处大,隐患也不小,臣以为仅一个军务司还不够。”
“韦尚书打算怎么做?”
“套用五年一轮换,期满不得在当地连任的官制。鹰扬郎将以上的武将不得独领一军超过五年,满五年不得再领此军,这是其一;其二、各地守军三年一换防。”
“这个办法不错。”杨侗理解韦云起的意思了,不仅可以预防主将权威过大,可以抹除军队中的私人烙印,各支军队还可以适应不同地形、不同气候,简直是滴水不漏。
李靖拱手道:“武将轮换可以理解。敢问韦尚书,守军换防是何意?怎么换?”
韦云起解释道:“就以杨善会将军举例,他驻军于河内郡,所拥兵马三万,三年时间一到,这三万大军可以从河内调往邺城、长安、渤海,也可以是五原、明月。头一年调一万、第二年调一万、第三年调走最后一万。调走的人数从其他地方守军补充。”
“好是好!”李靖皱眉道:“但是这样会存在两个问题:其一,我大隋兵马分布不均,如果这样调度,势必会有些地方无兵可调;而河内方面,便无法得到及时补充,如果王世充趁换防之时来攻,如何是好?”
“其二、如果对调两地距离过远,也会造成城邑短时间内无兵可守的困境;就拿最东的辽东、最西的明月郡来说,两者对调的话,至少要走半年,这也意味半年之内,两地没有守军守城……”
“确实如此!”韦云起点头道:“那么依李将军看,这兵马该如何换防为妙?”
李靖略微沉思了一下,行礼道:“末将以为就近换防比较合理一些,比邻重地相互调换、比邻郡县调换,以辽东为例,它专门和幽州换,而幽州头一年从冀州补充、第二年则是从并州补充;并州头一年从冀州补充、第二年从雍州补充;冀州、雍州、凉州亦是如此,如此一来,整个大隋的军队就盘活了。另外,不宜同时调动,上半年换好一地以后,下半年再换一地。”
杨侗忍不住击节称赞道:“此言大善!就依两位所奏,二位回去再斟酌一下,共同拟出一份具体章程,然后再做讨论。”
“喏!”韦云起、李靖躬身行礼。
其实杨侗知道这里还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士兵的乡土情结,但他也没有办法,因为军人从来就不是一个享受的职业,在国家利益、大势之前,个人只能服从国家意志,若是实在不愿意和亲人长期分离,大可申请退役。
不过杨侗觉得应该在裁撤前,跟士兵们沟通为好,先把那些故土难离的士兵裁撤掉,不管如何,都是士兵自己的选择,以后也不会有怨言,更不会出现骁果军发动江都宫政变之例。
就目前来说,大隋是一个尚武的国度,军人也是待遇最好的职业,想要从军的青壮比比皆是,杨侗并不担心大隋缺乏兵源。
“接下来是屯田军,每万名屯田军选用五百人,余者就近安置为民。”
屯田军大隋是第一预备军,他们一边从事农业,一边训练,与府兵有些类似,但和府兵不同的是他们劳作所得皆归朝廷所有。在不需要他们的时候,又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短期还行。
若长期无所获的劳作、训练下去,一些人就开始消极怠工了,甚至会出现这一边禾苗茁壮成长,那一边田地还未插秧的现象。
更严重者,恐怕还会因为不满而发生暴动。
屯田军既然用不上,还存在种种隐患,杨侗索性决定让他们全部回家辛勤劳作,为国家创造更多赋税,至于预备役,有兵团这一个就够了,若是担心战力跟不上的话,大可加强训练力度。
“最后是郡兵,各郡除了保持必要人数,多余编制一律撤除,复员返乡的常备军、屯田军皆可报名竞争剩余岗位;此事交给郡丞、县丞负责。为了避免亲亲相隐之事的发生,由各级御史负责监督。”
杨侗想了想,又说道:“郡兵这一项,先等常备军、屯田军复员以后再作选拔;郡丞、县丞可以先将当地治安情况、预留名额报上来,以供朝廷参考。”
“喏!”兵部尚书韦云起、御部尚书刘政会应了下来。
“我们这一代能够做到君臣同心、君臣互信,但是我们老去以后,国家还要延续下去,为了子孙后代不会相疑相杀,我们这一代人,要竭尽全力的完善、健全各种制度!而最敏感最严峻的问题莫过于军权,大家都什么好想法都可以提出来。”杨侗着重说道。
“殿下此言极是,自古以来,总是对一些话题讳莫如深、语焉不详,从而造成了许多悲剧的发生,所以却不能再在这些事情上出问题。”孔颖达也站了出来。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杨师道、房玄龄、魏征等人也一一表示赞同,他们明白杨侗急着提军改的真实用意是不想将军们以后有误会,这也让大家心中暖洋洋的。如此一个时刻考虑麾下将军感受的皇帝,自古少有啊!
“殿下,算算时间,武举将在登基大典后半月,要不要往后推一推?“
“不用!”杨侗否决了杨恭仁的建议,道:“来了不少国家,正好让他们看一看我大隋儿郎的雄风。同时从各军挑选勇悍之士参与。朕要从中挑出一名虎贲将军、十名虎牙将军、七十二名鹰扬郎将、一十零八名郎将!郎将以下,皆可参与。”
虎贲将军,师级作战单位主将,统兵五千;虎牙将军为虎贲将军副将。
鹰扬郎将,卫级作战单位主将,统兵一千,郎将为鹰扬郎将副将!
“喏!”杨恭仁应了一声。
以往的武举比试中,优胜武者需要培训三月,合格者才授予校尉、旅帅、队正之职;如今杨侗却破例派送这么多中级军职,绝对是前所未有。
这一届武举的激烈程度,必定远超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