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侗回到王府,这里的女子已经乱成一团,两名萧后、刘太后、韦太后、南阳公主莫不是双眼红肿,脸上分明都有哭过的痕迹。
大萧后红着眼睛道:“侗儿,都是我不好,没能早点发觉芳儿如此顽皮。”
杨沁芳从小调皮,骨子里有一种从小带来的叛逆精神,再加上饱受杨广、杨侗宠爱,这叛逆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现在已经演变成离家出走的地步了,真是无法无天之极。
“岂止顽皮啊?简直是捅破了天。”杨侗心下苦笑不已,但这话只能闷在心头,安慰道:“此事与皇祖母无关,与谁都无关,大家不必自责。”
如果杨沁芳是个男儿,就算她不意愿,杨侗也会拿棍子轰她上战场历练,身为皇室儿郎,就算本事不济,至少不能闻战而退,更要懂得将士们的辛苦、不容易;只可惜杨沁芳这样一个女孩要和天下枭雄争雄,这就让人很无奈了。
凌辱妇女在大隋军法中是重罪,轻则砍头,重则三代不得为官、从军,但敌人可不管这么多。男儿沦陷,唯死而已;而女孩沦落敌手的下场,必然是生死两难。
“小皇姑到底是跟谁学的武艺;”关于这一点,杨侗十分好奇。
“武艺是跟章仇太翼学的!”
“又是这个老道。”杨侗很是无语,不过不得不说,扣除掉那些装神弄鬼的东西,这老道的本事真的强大。
萧后很是不爽的说道:“就是这个臭道士把芳儿她们带坏了。”
杨侗无语,这锅甩得真好,又问道:“就算小皇姑会武艺,可她敢砍人吗?”
“芳儿敢不敢伤人,我不知道,可我知道她是不怕死尸的。”不待杨侗发问,萧后就解释了起来:“清华学宫不是在个医学院么?芳儿最先在那学包扎伤口等简单医术,后来胆子越来胆大,就学起了肢解尸体来;没事的时候,她就把厨房折腾得鸡飞狗跳。”
“我已经让修罗卫分兵追赶,河南郡、荥阳郡、襄城郡、弘农郡、淯阳郡等外出要道都有重兵把守,同时也让各军主将注意她们的行踪,她们的安全大可不必担心。”杨侗话是这般说了,可心底又是另外一种想法,杨沁芳现在连特种战术都玩上了,她不可能会傻兮兮的走大道,她要是往大山一钻,找条小路前往敌境,实在太容易了,大军根本指望不上,现在就看修罗卫的了。
杨侗安抚了一众亲眷,尤不放心的把神雕和三只海东青都放了出去,这四只猛禽与杨沁芳一块长大,希望它们发挥出禽兽超乎寻常的本事,将杨沁芳的行踪给找到。
修罗卫没有让杨侗失望,华灯初上之时,凌敬便已经把消息便送到杨侗的案头。
“越来越不像话了!”看着上面的信息,杨侗怒不可抑,原来阴明月发来的消息上说,杨沁芳这个不安分的家伙,居然带‘兵’剿匪去了。
中原战乱持续近十年,早在瓦岗起义之时,就是匪患四起,作为核心地带的洛阳也避免不了,后来王世充败亡,不少军队落草为寇,匪徒倍增,大隋入主中原之后,接连派出精选而来的地方武装——‘郡兵’不断清剿,至今也没有中断过,但土匪存在太久,已经适应了山中生活,哪怕郡兵都经过特殊训练,也很难在短期内把这些匪徒根除干净。
杨沁芳的目标便是这些土匪,而不是朱阳关抓李世民,若非杨侗警觉,让阴明月留意声东击西,差点都让她骗了。
杨侗虽然相当愤怒,但一颗悬着的心却是落到实地,找出她的行踪就好办了,有阴明月在一边看着,应该不会出大事。
“微臣有失察之罪!是微臣的失职,请圣上重惩”邓暠从济济一堂的家长们走了出来请罪。
邓暠作为洛阳军情负责人,维护河南郡的治安,以保帝都之安宁,可他却连一大群女孩何时离开都不知道,更要命的是他女儿邓瑜临走时,还盗走一枚令箭,骗走了百余套武备!真要追究下来,这就不是失职那么简单了,而是杀头之罪。
余者大臣也纷纷请罪,到这里来的臣子,几乎都有份儿,只因他们的女儿都是庐江公主麾下一员。
“众卿忙于国事,天天早出晚归,哪有时间看管家中子弟?如果不是庐江公主作怪,谅那邓瑜也不敢盗取令箭,其他人也不会随行;谁是罪魁祸首朕心中相当清楚!众卿都不必自责,要怪也怪朕家教不严。”这帮子大臣都是无辜的受害者,杨侗不可能把罪责怪到他们的头上,索性一古脑揽了下来。
“有修罗卫在一旁看着,也不会闹出多大风波。诸卿尽管放心。”杨侗冷哼一声,又问道:“可知道她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气归气,但庐江公主的安全,杨侗相当在意。
“回圣上!公主她们去的是嵩山,修罗卫不仅发出鹰信,沿途均做了记号。”凌敬躬身回复。
“邓暠将军。”
“末将在!”邓暠大声道。
“着可靠之人,带上两卫人马,听从阴将军的命令,把这群惹是生非的家伙一个不落的给朕押回来。”杨侗闷哼一声,又说道:“一律给朕押到府里,她们那么爱打仗,朕就亲自教她们打仗,让她们知道什么是战场,什么是地狱般的生活!”
“喏!”邓暠重重的应了一声,下定决心要狠狠收拾邓瑜这个吭爹的宝贝女儿。
“朕要收拾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你们不会心疼吧?”杨侗问着众臣。
“得圣上教诲,是臣女之幸!”
“圣上只管放心收拾,臣没有半点意见!”
“……”
众臣纷纷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