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牛、米仓各道不容有失,窦相、长孙将军明天入蜀,先把各地防务弄好,有何难处尽管上报朝廷。赵慈景,你明天也先一步前往蜀郡成都,安定百姓,主持接驾事务。”
“末将遵命。”
“微臣遵命。”
李渊叹息一声,道:“诸位爱卿,先将宫城外面的百姓安抚好,抚恤方面一文不少,此事,由萧相国负责。”
尽管百般不舍、千般不愿,可李渊也不得不放血抚恤阵亡将士家眷,若不然,皇宫都出不去,哪能如愿迁都?处置不当的话,轻则动摇军心,重则城中军将士干脆反了他,发动‘太极宫政变’,无论轻重,他都承担不起。
萧瑀连忙应道:“微臣遵命。”
“礼部选个好日子,等太子与隋朝交割荆北完毕,就入蜀受禅登基。”说着,李渊不管群臣着何反应,返回了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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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僵着笑脸,在群臣的鼓动下,进入武德殿,授受恭贺,直到天黑之前,才拖着疲倦的身子返回东宫,就一头子倒在了床塌之上,谁也不想见、谁也不想理会。
他盯着屋顶,怀念起了河东老家,和以往平淡却温馨的日子,只是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正昏昏入睡之际,大门人打开,一名风姿绰约的女子出现在漆黑寝宫之中。
“谁!”李建成警惕的问道。
“夫君,是我。”黑暗中的熟悉声音,正是源自太子妃郑观音,李建成绷起的心弦松了回来,慢慢的坐了起来道:“是观音呐。”
“是啊。”郑观音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点亮了灯,柔和灯光弥漫了整个房间。
李建成拍了叮在脸上的蚊子,苦笑道:“给我送饭来了?”
“你说呢?”郑观音娇嗔地反问丈夫一句,她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风姿卓越、貌若天仙,透着着温婉气质。夫妻已成婚多年,十分恩爱,生有二子一女,长子李承道受封安陆王、次子李承德受封河东王,女儿李婉顺受封为新城郡主。
郑观音打开食盒,将几盘小菜和一碗米饭放在他面前,说道:“我知道夫君心情不好,特意做了几样小菜。快趁热吃吧!”
“马上当上大唐皇帝,我的心情好得好。”李建成也有些饿了,他拾起筷子,端起饭碗就吃了起来
“父皇的安排我都听说了,夫君又何必骗我呢?名义是禅让皇位,实际上夫君的权力比以前更小了。”郑观音坐了下来。
李建成咽下了嘴里的饭菜,呵呵一笑:“正因为父皇太看重权力、迷恋权力,所以他不信任何人,大唐也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以后恐怕会派人监督我们的一举一动。”
郑观音害怕了起来,忧心忡忡的说道:“要不夫君拒绝好了。”
“父皇需要一个傀儡来承担以后的一切,我根本拒绝不了。”
郑观音眼底蒙上了一层雾气,颤声道:“夫君这些年如履薄冰,我都看在眼里;尤其这两年,我离开东宫一步都有人监督,我真的好害怕,我们逃了好不好?”
“我也不想你提心吊胆,更不希望我的儿女明明聪明伶俐,却不得不认怂,装孙子。”李建成放下碗筷,认真的看着爱妻:“不管是皇帝、太子,还是大唐的官吏我都不想干。我现在只想带着你们母子回河东老家,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贤妻愿意与我吃苦吗?”
郑观音泪水涌出,握住丈夫的手,连连点头道:“我做梦都希望有一天逃出这个牢笼。只是,只是圣武帝容得下夫君吗?”
“咱们这个妹婿看似比谁都凶残,但比谁都重情重义,”李建成自嘲一笑,道:“这个凶残的妹婿,比起我的父亲、兄弟,可信万倍。”
“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郑观音显是怕到了极致。
李建成低声道:“父皇接下来会做件大事,而这件大事恐怕会留下恶名,所以需要一个‘新皇’来背。此事,对隋朝也有万般好处。做好了这件事,我们到了隋朝更会安全。”
郑观音泪水涟涟道:“可夫君要是行差半点,那就……”
“那你为我守寡吗?”李建成忽然来了一句,郑观音懵了一下,心知道李建成在捉弄她,气道:“我才不会!”
李建成笑了笑:“我不会有事的,你大可放心好了。我们这些话,你心中有数就行了,千万不能让第三人知晓,否则我们必死无疑。”
“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