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先生也没细究,继续讲下来。
苏苒之和秦无自然不知道后续,他们去了那家酒馆,掌柜依然在招待客人。
但她昨日闭目看到的船舱底部的‘暗室’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堆杂物。
看来掌柜反应很快,在感知到事情败漏的时候,第一时间先把自己摘出去。
秦无说:“这时候再去问他什么事情,指定问不出来什么。”
苏苒之喝完杯中的桂花酿,放下酒杯。
“咱们走吧。”
他们之所以过来,就是想看掌柜的到底逃没逃。
酒馆掌柜要是收拾细软跑路,那肯定是知道不少东西的;
但他既然敢在此继续开店,那就是真的有恃无恐。
或者说,他觉得自己清清白白。
可能只是偶尔顺手帮人把秽气转移一番,并没有掺和进任何事。
这种人黑白通吃,无欲无求,可能连苏苒之和秦无的存在都不知道,更别提什么曹子年了。
苏苒之觉得,去茶楼听先生编故事,都比在这里来得有趣。
酒馆布局很文雅,进出得挑开竹帘。
临走前,苏苒之回头看了掌柜一眼,他完全没注意这边,依然垂眸看桌案上的书。
另一只手还在旁边写写画画,不知道在专心的研究什么。
苏苒之和秦无没有想着报官。
那边被抓过去的三个人很大可能会嚷嚷着咬出一些人,用不了他们报官,掌柜这边就会被叫去问话。
但以现在的大安律例来算,掌柜这种没有真正致人死亡的,连收监候审的流程都没有。
最多就是留个供词就放回来。
毕竟他没要那些人的银子,也并未从中获利。
大安国律法讲究‘人赃并获’,酒馆掌柜的罪只有在死后由城隍爷评判了。
—
时间赶巧,苏苒之和秦无去了茶楼后,听完下半段‘苏婆婆施计让秽气现行’的评书。
苏苒之全程面带笑容。
对自己成了‘婆婆’并没有任何不适,甚至还给了先生一些碎银赏钱。
茶馆生意可能不大景气,说书先生见苏苒之这些碎银,都能折合成一百来文,在休息的空荡,过来说:“先生、夫人,要不您随便给由头,我再来给您写评书,明儿就写好出来。赏钱您随便看着给……”
秦无:“……?”
苏苒之想了想,说:“好啊。”
说书先生大喜过望,但还是回头看了下秦无,他不希望这位相貌姣好的夫妻因为自己而生了嫌隙。
秦无冷静地放下茶杯,说:“夫人所言,皆是我意。”
说书先生笑着跟苏苒之商量体裁和背景。
苏苒之想了想,说:“以小狐狸和小松鼠为主角写吧。”
“啊?”
“实在不行,加一只小老虎也成。”
先生:“……”
苏苒之笑着说:“还有马、龟等,动物您随便加。”
她和秦无走出茶馆,拿到带着刀的少年侠客跟在后面。
他刚刚就坐在苏苒之和秦无那一桌旁边,这会儿很是不解。
他说:“仙长们,其实没必要再给那说书先生钱的,他们就是看谁赏钱给的多,才下来这么说……其实啊,都是为了钱。”
苏苒之道:“我喜欢……”他的文采。
话还没说完,苏苒之硬生生凹成了:“我喜欢动物之间单纯的故事。”
带着刀的侠客挠挠脑袋,硬生生感觉出了自己和仙长们的差距。
他想,原来仙长们都是这么修仙的吗?
他回家后也试着跟娘亲养的猫培养一下感情。说不定也就有了仙缘。
—
第二日,苏苒之和秦无去了那家茶楼。
带刀侠客自然是跟着他们俩去的,反正春南书院的考核还得等几日,仙长又没有嫌弃他,他就跟着了。
说书先生看到苏苒之和秦无来了,他一颗心才放松下来。
其实啊,这种以动物为主题的评书,并没有什么受众。
如果不是苏苒之给钱,说书先生一辈子都不会这么写。
但他实在太穷了,没办法只能由有钱的客人点的主题来讲。不然就很难维持生计。
在苏苒之和秦无坐定后,说书先生醒木一拍,朗声道:“今日,咱们来讲讲妖族之间的故事。”
底下一片喝彩:“妖!好!”
看着大家兴奋的神色,说书先生抹了抹额头不存在虚汗。
他心有些慌,台下可有一些他的忠实听众,要是他这回讲得不好,那些爷可能就不来了。
但天天来的那几位老爷没回只点两文钱一壶茶,他一分赏钱都没……
迫于生计,没办法啊。
苏苒之招呼着为说书先生收赏钱的小姑娘,在她手中托盘里放了一锭银子。
这可是整整十两白银。
小姑娘眼睛都瞪大了,苏苒之说:“这些都是给你们先生的,让他别慌,好好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