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044章 消息 ===
=== 第044章消息 ===
谭源再次从成州官邸扫兴而归, 单敏科从两日前就染了风寒还是旁的,只要一见他就喷嚏不止, 咳嗽不止, 有时看模样甚至都似要窒息一般。
他自然不信单敏科是病入膏肓。
但单敏科不推辞又不明确的模棱两可态度,让谭源的耐性也慢慢渐失,又寻不到出处。
再次从成州官邸离开, 谭源脚下微微驻足, 悄声朝身侧的副将吩咐道,“去打听下, 单敏科府中可还有旁人?”
副将会意。
单敏科守口如瓶, 许是能从家中探得些许蛛丝马迹, 实在不济, 从家中入手也行。
只是等到夜里, 副将折回, 谭源看他,副将才道,“小将军到的那日, 似是单大人家中的外甥也来了成州, 眼下在官邸中, 每日读书写字, 很少外出, 官邸中都称作小公子。”
“单敏科的外甥?”谭源倒是不曾听说,“哪里的人, 叫什么名字?”
副将应道, “桐亚人士, 姓齐名光,年纪在十五六岁左右, 倒是来了成州一直在官邸中,没怎么出府过,旁的也暂时弹不出来……”
谭源轻嗤,“那让人盯着,总不可能一直不出府,若真是一直不出府,那才是有古怪,兴许,还真能捏住单敏科的把柄才更好。”
副将领会。
等回驿馆,谭源早前让去京中探听消息的副将也有消息传来。棉城往返京中要几日,哪能这么快,探听的消息也是使的信鸽传回来的。
谭源一面拆纸笺,一面沉声问道,“路上还没截到人吗?”
副将摇头,“没截到,许是,人未来成州?”
谭源眉头微微拢了拢,没有应声,心中却想也不是没这可能。
楚洛会寻客栈小二问起他,那说明也是从早前那声“谭小将军”的称呼中分辨出来是他了。又许是,客栈小二没说实话,那日人多,免不了一两个驻军在私下议论他们往成州去的,楚洛听到了,便改了去处。
这丫头小时候就是个人精,长大了心思也不少,早前在东昌侯府就装病没有同他照面,如今被她耍些心思也在意料之中。兴许正如副将说的,她临时改了主意不往成州来了,那他上哪里找去?
眼下京中还乱着,他不可能这么大张旗鼓去寻人,眼下他还需守着单敏科。
楚洛的事只能暂时放一放。
正好手中纸笺打开,密密麻麻写满的字迹,都是暗语和简称,谭源整个人还是愣住。
行刺那日,楚颂连带了楚洛在源湖私会陶真,有人亲眼看见楚洛和陶真二人在船舱中说话,后来遇到刺客行刺,楚洛落水失踪……
谭源眸间全是震惊。
他是想过楚洛是有意要离开建安侯府的,他以为是因为谭孝之事,却未想到她是私下去见陶真的,还因此卷入行刺的事情。
在这节骨眼儿上,此事可大可小,但陶真为自证清白,是会将同楚洛私会的事情抖露出来,为了陶家,许是还会悉数将私会的事推到楚洛头上。
放在平日,楚颂连可以说带楚洛去南郊马场是为了骑马。但出了当日行刺的事,去南郊马场骑马根本无人会信,反而会惹人猜忌,只能承认是去见陶真。
此事牵连甚广,怕是纸包不住火。
姑奶奶最看重建安侯府的体面,出了这样的事,楚洛若是回了建安侯府怕是也保不住。
谭源忽得反应过来,难怪楚洛见了他会死遁,眼下已经不是他纳不纳她,谭孝娶不娶她的事,她是怕他抓他回建安侯府。
谭源一时间怔住,不知道应不应当继续让人去寻她……
他猜得到,楚颂连应是想撮合陶真和楚洛,但此事未免太过蹊跷。
谭源只觉脑海中有些混沌。
忽得,他又莫名想到,陛下落水,楚洛也落水,楚洛在棉城附近出现,那陛下会不会也在棉城附近?
他知晓这个猜测有些天马行空,谭源眉头拢紧,这几件事中的谜团太多,他也想不透通。但有一条他能肯定,若是楚洛都能在落水后幸存,那陛下幸存的应当更大!
***
成州官邸内,华灯初上,府中开始陆续掌灯。
霍管事说大人请小公子一道用饭,楚洛闻言起身,从自己苑中往官邸内单敏科书房苑中的小斋楼去。
书斋临着书房,楚洛到的时候,单敏科已经在了。
舅舅。到成州官邸几日,楚洛习惯了改口。
楚洛虽然不知单敏科留在成州做知府的缘由,但似是李彻也好,单敏科也好,似是都不愿意旁人知晓他二人之间的关系。正是也因为如此,单敏科这里真如李彻口中的安全之处。
除却担心李彻和二哥的事,这几日楚洛过得也确实比在建安侯府安宁。
不必每日在祖母和母亲跟前晨昏定省,处处都小心翼翼,低调避事,而是想在苑中抄佛经时,便静下来抄佛经。官邸苑中养了不少花草,会有侍婢告诉她这些花草如何打理,从何处而来,又有什么特性,楚洛听得认真,也会想着这样的花草若是在京中可否也能养得好。成州府邸有不少书卷,闲暇时候,楚洛还会在暖亭里品茶翻书,亦会有小厮按她吩咐,寻了她想看的医书来,不必介怀旁人和旁事……
她顶着齐光的身份,在成州府邸过得安然自在,也似是,她记忆中为数甚少的心中不必惴惴不安,怕触怒祖母和侯夫人的时候。
单敏科也好,出入官邸的成州官吏也好,乃至官邸的下人,都待她和善有礼,因为单敏科的缘故,没人会带着旁的眼光看她。在这里,她就是齐光,亦无人会挑剔她。
只是越是这样的时候,反而会越容易想起李彻。
早前并不觉得,眼下,似是得空便会想起同他在一处的时候,无论是他大多温和,如沐春风时,还是偶尔中二,留着鼻血睁眼说着瞎话,亦或是后来熟络后,他口中直白露骨的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