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到啊,那医馆到底有多远?”姚舜英心里焦躁,不断地发问。那妇人只说快了,就在前头,快走就是,脚下步伐却越来越大。姚舜英越走心里越疑虑,感觉此事有点不对劲,便借口腿疼走不动了,那妇人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毫不犹豫地将菜篮子一甩,矮下身子说要背她。
这下姚舜英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是上当了。便趁那妇人低身的时候,折身飞跑,嘴里大嚷着救命。可是周围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出来。姚舜英想到启汶县城这两年跟后世一样,正在进行“城市规划”,绝望地想着这不会又是一片即将拆除的废墟吧。那妇人别看身子肥硕,跑起步来却丝毫不慢,姚舜英跑了不远便被人家追上逮住了。
那妇人狞笑道:“看不出你个小妮子还是个精明狡猾的,既然你自己不肯老实,那老娘还是让你变得老实吧!”说完掏出一条帕子,狠狠捂住姚舜英的口鼻,姚舜英想到小说里头提到的蒙汗药之类的东西,本能地屏住呼吸,但还是吸进去了一点。于是整个人一下便软了下来,乖乖地倚在那妇人身上一动不动。
待醒过来时却见自己被放在一张床上,睁眼四处打量发现身边没人看着,赶紧起身想逃走,刚一坐起便听到外头那妇人与人说话的声音,再看这房间根本就没后门,想要出去必须从外面经过,还是继续躺下莫惊动那妇人为好,于是乖乖躺下装昏迷,耳朵却认真听着外头的说话声。
“这回这丫头一看就不错,难怪你忍不住又动了心。”一个陌生妇人尖细的声音道。“可不就是,咱们两个以前赚那些银子,这一年因为官府追查得紧收手不干,坐吃山空花去不少。我早就想着干一票大的然后带你离开这鬼地方,离开你那臭男人,正巧二癞子献上了这么好的货,你说我能不动心嘛。”听这声音低沉粗犷正是那高胖妇人。
姚舜英纳闷:二癞子是谁,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号人,他怎么就盯上自己了。然后就是无限懊恼,亏得自己还是二十一世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还当了一年的人民教师,还大言不惭地在班会课上教学生怎么防拐防骗,结果自己竟然轻易便被人拐骗了,说出去得被人笑死。
“我就纳闷了,二癞子怎么就探听得那么清楚,连人家家里人的名字都清清楚楚,结果咱们跑过去一说他们全不起疑心。”那尖细声音的妇人说道。
那高胖妇人道:“哪里是他打听清楚,是他一个老熟人跟他说的。据说这妮子挡了二癞子那熟人闺女的姻缘,所以那熟人想除掉这妮子。二癞子见这妮子长得好据说又识文断字的,想着咱们两个这买卖,便跟我说了这事。其实他也是怕手上沾了人命,万一事发被砍头罢了。左右咱们会把人卖到西岭洲去,长途路远地又去了那种地方断没有回来的道理,跟除掉也没什么两样。”
那尖细声音道:“那男人心肠也够狠的,不过是碍了其闺女的姻缘罢了,便要除掉人家。”高胖妇人冷笑道:“谁说那人是男人,二癞子说他那熟人也是一片慈母心肠,为女儿终生幸福着想才出此下策。”
尖细声音道:“慈母心肠那就是女人了,嘿,都说咱们两个狠心,你看这世间还有比咱们更心狠的女人。”高胖妇人说道。“哼,世间心肠比咱们歹毒的妇人多了去了你才知道!你去里头看看,那妮子精滑得很,可别醒了。” “你也太小心了,那药性大着呢,没有个把时辰醒不了。”话虽这么说,到底还是起身走了进来。姚舜英赶紧闭眼装晕,一动不动。
那妇人走到床前伸手探了探姚舜英,转身出去了,抱怨道:“说了那药性大你还不信,好好地晕着呢,死冤家就喜欢折腾人。”那高胖妇人笑道:“小乖乖,我这不是想着这妮子是难得的好货,到了西岭一准能卖个好价钱,干完这一把咱们就有足够的银子远走高飞,所以格外地小心。”
“好了,人家说错话了还不行吗?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不然你都被休了怎么还留在启汶这个伤心地。”“我没生气,只是心疼你。你虽然没被休,可日子过得比我这个被休掉的女人还惨。你家那天杀的已经半年多没回来了吧,儿子也被婆婆带去三年不让近你的身。我就想着赶紧带你离开这鬼地方,就咱们两个好好过日子。”
那尖细声音道:“自从有了你,我便不觉得日子难熬了。原来没有男人,两个女人在一起也很快活。我只是担心,那泥索人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不要男人光是女人就能组成一个家。”
高胖妇人不耐烦了:“你怎么老担心这个,不是跟你说了我都跟那些到过泥索湾的人反复打听过了,人家那里便是如此,女人找男人只是为了快活生孩子,当家作主的是女人,女人要是嫌男人多余说赶走便赶走的。”
姚舜英听到这番对话惊悚了,这两个女人这都什么关系啊,想不到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没碰到传说中的拉拉,穿到古代竟然碰上了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