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卿见状,直叫道:“这个伤患,如果再不动手术,就会变成植物人,一辈子只能当个没用的废物了;动了,还有六成的概率可以治好。托尼先生,您自己下决定吧。您是要植物人呢,还是想让健康的本恩先生回到您身边,继续为您效力?”
其实那个时候,时卿只做过一些很普通的手术。颅外手术,她只陪着院长上过几台,而自己单独主刀的次数则为:0。
她的更多经验是来自对手术视频的观摩。
这显然是不够的。
可面对一个执意弄死自己的恶势力,时卿哪能任由他们摆布了自己的命运,而且,还有其他同事也会因此丧命。
她想赌一把。
也是吃准了对方舍不得自己的徒弟,从此成为植物人。
老托尼家传开的就是赌场,而他本人更是一个疯狂的赌徒。
最终,他的选择是:赌。
那天,时卿带着同事,一起上了手术台,并且,成功完成了这台高难度的手术。
手术是成功的,但必须等病人醒过来,才算彻底成功。
在等待本恩醒来的那几天里,时卿在老托尼的家里,无所事事,就给他家一些下人看了病,还真是一看一个准,因此,时卿在下人们眼里,有了不小的威信。
老托尼也有旧疾,脖子疼,腰疼,关节疼,时卿给开了药,针了炙,所有症状都得到了改善。
经过几天的相处,老托尼是真心觉得这个小姑娘医术厉害,他呢,没别的什么技能,就赌术厉害,闲下时,就在时卿面前玩起了赌术。
谁料,时卿是个天才,什么东西都能一学就会,即便这赌术,她瞄了一眼,就掌控了要决,玩得比他这个老赌徒还要如火纯青。
这世上的人,有些人是天赋异禀,才能获得成功;有些是靠后天的努力,才能一鸣惊人。
时卿是既有天赋,又肯努力。
她的本事,彻底把老托尼惊艳到了。
他直嚷嚷着要收她做徒弟,觉得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奇才。
时卿婉拒。
可人家后来恁是耍赖了,死活都不肯放人走,还各种软硬兼施的威胁。
时卿没辙,就答应当徒弟了,条件是:把她的同事放了。
老托尼为了哄她高兴,还真这么做了。
就在行拜师礼前一晚上,老托尼的儿子小托尼回来了,一眼就看上了时卿这个秀色可餐的小姑娘。
私底下,老托尼对小托尼说:“先当我徒弟,回头再想法子让她嫁给你。要不然肯定会把人家小姑娘吓跑的——这小姑娘脾气可倔着呢,咱们啊,一步一步来,才能把人家给拐回家。绝对不能硬来,小姑娘很会打架,而且还全使枪,硬来,留不下她的……”
这对爷俩的对话,被时卿听了一个正着。
她心下急啊,可一时不知要怎样才能逃出来。
就在拜师那日,斯迪夫来了。
他在老托尼的地盘上闹得惊天动地,最后,带上时卿,手上劫持着小托尼,堂而皇之从正门跑了出来。
讲真的,身陷在绝境当中的时卿,并不奢望会有人来救自己,毕竟他们这些无国界医生,在这个国家,安全是自负的。
即便医院里的同事报警,想借政府手段来营救出事的医生,成功的概率也不大——老托尼势力太大,他们不敢闯进老托尼的领地,来要两个微不足道的医生的。
她拜师,就是想寻合适的机会跑出来。
时卿真的是做梦也没想到,有人敢单枪匹马,跑进老托尼的地盘,为的是来救自己。
是以,当时卿看到斯迪夫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生平第一次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斯迪夫这样的傻子,竟会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冒这种风险。
偏她是一个很容易被感动的人。
之前,她会和韩焰谈恋爱,是因为这个男人在发大水时,不顾自己也怕水的心理阴影,跑来救了她。绝望中的她深受感动了,才答应做了他的女朋友。
韩焰当时的做法,是存着私心的。
而这一次,斯迪夫的行为呢,却是无私的,就是想救她。
他说:“你是我朋友,更是恩人。为朋友就得两肋插刀,为恩人就要涌泉相报。”
是的,这个人身上,有一种保护弱小的本能。
那一刻,她忽觉得,交了这样一个朋友,还真是她的幸事。
毕竟这里不是国内,国内法制是建全的,再横的人,也不敢公然残害无辜,可在这个国家,弱小被欺凌,不用太见怪。
而斯迪夫敢跑来救自己,这是公然和老托尼对着干,与他来说,是不利的。
但他不顾一切,还是潜了进来。
为了顺利逃脱,他另外带了一个同伙过来,而他这个同伙在老托尼的弹药库内给按了定时炸弹,就是为了吸引老托尼的注意力,让他没空跑来围追堵截。
结果,斯迪夫的定时炸弹做得太过先进,老托尼那边的蠢蛋,居然没人能拆了炸弹。当天晚上,整个弹药库全给炸了。
那一夜,红三角区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彻云霄,震碎了不少平民的玻璃窗,点亮了漆黑的夜空。
这梁子结得那绝对是史无前例的大。
时卿本以为老托尼肯定会跑来找他们算账的,到时,这桩麻烦,也不知要怎样才能解决掉。
结果三天后,西非热在战区爆发了,没有人敢跑来战区找麻烦。
时卿一行人在外躲了三天,最终回了无国界医院。
抵达后,时卿发现那里被封锁了,院中有好几个病人被宣告死亡,其他医护人员,以及病人都得隔离治疗。
时卿第一时间申请参加战斗,和其他地方前来支援的医生,一起穿上防护服,对所有人进行治疗。
斯迪夫虽然不是医生,但是他也参予了进来。
君织夏和谢长风听闻后,赶了过来,得知情况后,他们没有掉头就跑,而是留下来,做起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后勤工作。
是的,面对这种未知的、随时可能夺走接触者性命的病毒,他们谁都没有退缩,各有坚持,留守于抗病毒的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