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虎狼之师,就这样散开在了天山以北,纵马驰骋,左冲右突。
回鹘人若没点措施,天山以北的大片草原将彻底脱离他们的掌控。
心情大好之下,淫心又起,拉着满脸通红的渤海王后洗澡去了。快一个月没给人注入元气了,像高氏这种从小接受传统女训教育、身份高贵的女人,不断挑战她的道德观、贞洁观最爽不过了。
快哉,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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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下达之后,整个北庭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最先取得进展的还是折嗣裕,七月二十六日,铁骑军万人冲到了蒲类县附近。
这里是天山北麓,不似北边那么干燥,湿润草原还是很多的。回鹘人也不是聋子瞎子,夏人大举侵攻而来,烧杀抢掠已有数日,虽然一路狂飙勐进,以快打慢,但终究还是有不少地方收到了消息。
蒲类县这边就是如此,他们接到了拼死而来的信使的消息,点了点县城的人头,只有数百兵。附近几个部落撑死了再凑两千,还老的老,少的少,战斗力堪忧。
这点兵力,与传说中“三十万骑”的夏军比起来,无疑以卵击石,为今之计,只能跑了。
铁骑军在蒲类县西追上了西撤的部落及官民。
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回鹘人第一时间拉开了传统的草原战争架势:两翼包抄包抄再包抄,箭失射得不亦乐乎。
最后杨亮看不下去了,征集了千余会骑战的步兵,持着长槊勐冲,一波打散了拦在他们面前的回鹘人,追上了赶着大车小车逃跑的老弱妇孺。
“噗!”杨亮登上一辆马车,亲手斩下了一枚头颅,大吼道:“五月,黑城子召开国人大会,重推邵树德为天生英明无上可汗,尔等亦是回鹘子民,为何背叛大汗?”
说完,眼神示意了下,十几名会回鹘语的军士齐声大吼:“无上可汗建都圣峰之下,东到大海,西至阿尔泰山,皆为大汗之土。尔等何不投降?”
“仆固氏并非回鹘之主,你们为什么替他卖命?”
“大汗亲领三十万骑南下,你们有多少兵?凑得出万人吗?何不早降?”
他们大声呼喊,不断重复,即便战场嘈杂,但喊得多了,总有人听见。
铁骑军将士身着胸甲,又常年习练骑术、箭失,未必就比以此吃饭的回鹘人差了,在厮杀半晌之后,回鹘人尸体铺满草原,渐渐被压缩到了中间。
“无上可汗既已得国人会议推选,为何不改姓药罗葛?”一回鹘官员策马出列,张开双手,以示他没携带武器,但嘴上并不服输。
其他人也不打了,不到两千人被围在战场中间。想去车队那边,但看着四处游弋的铁骑军士卒,又打消了念头。
“回鹘十五汗,都是骨力裴罗的子孙吗?”杨亮一刀斩断了某个有异动的回鹘少年的头颅,问道:“百五十年,回鹘可汗的血脉早换过了,药罗葛氏又算得了什么?”
“可汗家族确实被换过,但新汗都改姓药罗葛,回鹘汗国仍然是药罗葛氏的天下。”官员梗着脖子说道。
“那你们这些仆固氏的余孽又算什么?”杨亮一脚踹开尸体,问道:“给个痛快话吧,降不降?若不降,咱们把你们的人杀光,老子还要睡你们的女人呢,多少天没闻着腥味了。”
铁骑军那边又张弓搭箭,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我——阿啜林牙!”回鹘官员翻身下马,道:“只降药罗葛氏子孙,无上可汗既经国人会议推举,那他就一定是药罗葛氏的贵人,我降他天经地义。”
说完,对着北方拜伏于地。
杨亮哈哈大笑,不知道是笑这个阿啜自欺欺人呢,还是笑仆固氏统治西州那么久,依然没能彻底摆脱药罗葛氏的影响。
阿啜一降,其他回鹘人好似垂头丧气,又好似松了一口气,纷纷下马弃械,跪地而降。
折嗣裕策马转了一圈,拿马鞭指着阿啜,道:“你既是林牙,也非小官了,速速劝降其他军镇、部落,令其来拜见新汗。仆固氏本就是乱臣贼子,名不正言不顺,何必为他们卖命?”
“劝降……”阿啜心中一苦,但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我南下之时,可汗曾说,汗国初立,中枢官职空缺甚多。”折嗣裕低下头,凑到阿啜耳边,道:“圣人有意提拔几个梅录,跟在身边,参赞军机,阿啜林牙可要把握住机会啊。”
梅录是回鹘官职,直译过来有“宰相”的意思,但与“于越”这种宰相又不一样。后者往往有自己的部落、草场,算是汗国合伙人,但前者更像是可汗的“顾问”、“侍从”。
如果套用到封君封臣制下,于越是土地贵族,收入来自于封邑;梅录是宫廷贵族,收入来自于国王支付的工资。
新汗愿意招揽一部分梅录,说实话很不错了,阿啜立刻抓住了救命稻草,说道:“木垒河、赤谷、长泉一带有我的姻亲,我愿意说服他们来降。”
“背离仆固氏,投降汉人,他们愿意吗?”折嗣裕故意问道。
“投降的是无上可汗药罗葛氏。”阿啜强调道:“天生英明无上可汗一统草原,建都黑城子,率三十万骑西征,我等自然愿意归降。”
折嗣裕无语,挥了挥手,道:“随你怎么想,速去劝降。不愿降的,你来带路,我等将他们剿了,牛羊、女人都分一分,大伙都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