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绊总算是知道了魔潮为什么叫做魔潮。
因为那真的就像大海的浪潮一般,人类在其中只不过是沧海一粟,甚至他觉得,夜之国的人能够在这样的侵袭之下苟延残喘千年,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要是换成地球上,估计不到三个月,整片大地就会满目疮痍,哪怕人类丧心病狂地用所有储备的核弹头洗地,不惜与魔物同归于尽,恐怕也只能让魔潮推进的速度减缓毫厘。
这是真正的污染。
他没有犹豫。
首先,自己的任务是存活至魔潮结束,冬狼的心脏暂且不提,想要完成这个任务,只能祈祷这要塞能够支撑三天。
可现在看来,别说三天,黑堡恐怕能支撑一天就已经是奇迹了。
那么陆绊就只能尝试走第二条道路了。
就像在和岛的诗歌祭,存活到诗歌祭结束的方法也有两个,要么经历各种事情,等待祭典结束,要么就直接把整座岛扬了,强行让祭典“结束”。
陆绊现在就准备直接让魔潮“结束”。
众所周知,魔潮的源头是其主宰,比如那一头山峦一样高的冬狼。
要是能够解决那一头冬狼,那么寒霜的魔潮自然也就会停息。
瘟疫和永夜同理。
很简单。
只需要找到魔潮的源头,然后把它们解决就完事儿了。
没有了其他选择之后,陆绊反而轻松了许多。
这种感觉就像面对茫茫多无法完成的作业试卷,在一番挣扎之后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准时上交于是决定躺平等死一样,轻松愉快。
想到这里,陆绊立刻动身。
他来到了一层,靠近大门的位置。
外面的冬狼正在奋力抓挠着要塞的墙壁,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尖锐声音。
整座要塞都已经被冬狼覆盖,那无形的法术壁垒早已被寒冰冻结破碎,瞭望台上的法师们还在苦苦支撑,操控投石器和石弩的巡林客已经死伤殆尽。
更加严重的是永夜和瘟疫。
“呜哇哇哇!!!”
一名站在靠窗口位置的弓弩手忽然发出了惨叫,他抬起手,用自己的手指硬生生地插入到眼睛之中,手背青筋暴起,毫不犹豫地将眼珠子挖了出来,将那一团血肉丢弃后,他血淋淋的手指又探入眼窝,伴随着手指用力,他的脑组织连同颅骨的一部分被彻底破坏,整个人瘫软下来。
另一边,一名站在窗口旁边的巡林客脚下影子蠕动,他还没来得及呼救,整个人就被从内到外翻了开来,骨头和血肉绽开,血液飞溅到大厅的天花板。
这两道魔潮依靠寒霜入侵了黑堡,并且迅速蔓延。
有法师很快赶到,面对那受到了瘟疫感染,朝着其他巡林客扑过去的士兵,他没有犹豫,直接抬手一转,将对方的脖子拧断,根绝了传染源。
另一名法师掌心光芒迸发,将被永夜的眷族缠上的巡林客束缚在阳光之中,伴随着一阵骨肉扭转的闷响,那巡林客被拧成了麻花,瘫软在地。
嘭——
要塞的大门遭到了巨力的撞击,纹丝不动。
嘭——
又是令人胆颤的撞击声传来,紧接着,可以看到,那大门的边缘出现了白霜。
白霜不断蔓延,冻结,将整扇大门都覆盖住了。
法师的手中燃起火焰,与白霜进行着拉锯。
任谁都能看出,要是这大门完全被冰封,那么接下来就会像玻璃一般易碎,简单地被冬狼摧毁,到那个时候,整个黑堡要塞的人就将成为魔潮之下的亡魂。
混乱的战斗持续着。
陆绊看到了伯明翰,这位年轻人手持弩箭,正在窗口朝着外面射击,他可能已经杀死了十几头体型较小的冬狼,但在魔潮的数量面前,这显得分外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