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晚昔心里一荡,只是看着那截矛尖,她的心里又有些难受,只得虚弱的开口:“上官先生……”
一直注视着这边的陈富贵立刻拎起上官暮秋就丢了出去。
“我没事。”赵雪霖的声音柔软了一下,抬头看向惊骇的盯着他的闵昊天,语气又转为轻蔑,“怎么,闵大人,难道真的想要杀了我?”
闵昊天后退了两步,抬头愤愤看着赵雪霖:“你就等着皇上治罪吧!”
“皇上为什么要治罪?”
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洛晚昔偏头一看,却是冷着脸的孟昭阳。
他看了洛晚昔一眼,眉梢微不可查的抽动了一下:“公主殿下……”
洛晚昔一抬头,声音暗哑的开口:“孟大人来,又是因为什么?”
孟昭阳沉默了一下,才慢慢的开口:“今日寅时三刻,太后……薨了。”
洛晚昔一怔:“太后死了?”
闵昊天也是一怔,不过马上,脸上就露出了狰狞的笑。
孟昭阳看着洛晚昔那衰弱的样子,微微的叹了口气:“公主殿下,皇上已经下令,辰时,处死李宋洋!”
洛晚昔浑身一颤,额头重重的磕在了青石板上:“请父皇开恩!放了宋洋!”
孟昭阳皱了皱眉:“公主殿下……”
“求父皇开恩!放了宋洋!”没等孟昭阳话说完,洛晚昔直起身,重重的磕了下去。
等她再次直起身的时候,孟昭阳分明看到她的额头已经开始已经殷红,再一看青石板上,果然已经污了一片淡红。
“公主殿下!”孟昭阳捏紧了拳头,“你这又是何苦!”
“求父皇开恩!放了宋洋!”洛晚昔没有理他,只是一下一下的,重重的磕在青石板上,磕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圣王爷殿下,烦请你劝劝公主殿下吧!”孟昭阳的心脏都抽着疼,只得看向了负手站在大门口的天言圣。
“晚昔丫头为了宋洋,连命都可以不要,我是阻不了她的。”天言圣抬头看了看天色,“丫头,若是天言鸿真的杀了宋洋……”
“求父皇开恩!放了宋洋!”洛晚昔大声的打断了天言圣的话,那破哑的声音里都带着一股血的味道。
天言圣苦笑了一声,对这孟昭阳耸了耸肩,又面色凝重的看向了京城的方向。
孟昭阳叹了口气:“圣王爷,天明郡的守军已经在京城外面和您的人打起来了,而今晨太后薨了,皇上怒不可歇……公主殿下,现在谁都救不了……”
“求父皇开恩!放了宋洋!”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骆东扬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报信的小官:“孟大人,来的正好,刚刚传来消息,说沈家寨的人混入草岁谷的人里面,跟朝廷的军队公然对抗……”
洛晚昔心一紧,拳头握紧。她又重重的磕了下去:“求父皇开恩!放了宋洋!”
骆东扬站在孟昭阳身边,看了一眼还在包扎伤口的赵雪霖,又看了一眼开门迎客大厅里面的被强制昏睡过去的展江河和守在他身边的展归儒,又凝神看着额头一片血肉模糊的洛晚昔,好半天才开口:“洛小姐,如果……你若愿意嫁我,我便打开城门,放草岁谷的人进来!骆家将于草岁谷同生死!共繁荣!”
“求父皇……”洛晚昔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抬起头,惊愕的看着骆东扬,连鲜血流进了眼里都没眨一下眼。
孟昭阳先是一震,随即眉头就是一皱:“骆大少爷,你是认真的吗?”
洛晚昔的心里却迅速的盘算了起来。
如果骆家反水,就可以帮着杀了京城的守城军,京城外面草岁谷的人要进来也会容易很多……一旦草岁谷的人进京,京中必然大乱,宫里会不会也无暇顾及李宋洋的事情?
只要宫里忙乱,李宋洋的事情就会暂时被搁下,然后贵叔他们就可以潜进宫去救人……
洛晚昔精神一振:“我答应……”
“公主殿下!”孟昭阳一声低喝,“公主殿下,来不及的,李小哥本来就身受重伤,又在牢里受了酷刑,已经奄奄一息,一旦骆家倒戈,皇上必然大怒,李小哥必然……”
洛晚昔心里一紧,孟昭阳说的也在理,她是心急则乱。当下她又重重的磕了下去:“求父皇开恩!放了宋洋!”
“公主殿下,没用的……”孟昭阳一脸悲悯的摇了摇头,“你还是起来吧,皇上就算动了隐恻之心,留下公主殿下的命,也不可能让李小哥活下来了!”
他又看了看天色:“马上就要到辰时了!”
洛晚昔的拳头紧紧的捏着,她伏在地上,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
额头一阵刺痛,洛晚昔头微微一抬,就看到两滴鲜红的液体打在了地面上。
腿很麻,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虽然她有事没事还偷偷的捏捏自己的大腿小腿,保证血液的畅通。
肚子里饿的跟火烧一样,嗓子眼也都快冒烟了,总有一种咸咸的感觉——应该是嗓子破了。
骆东扬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洛晚昔,终究还是苦笑了一声:“洛小姐,迟了吗?”
“既然骆大少爷为了公主殿下,都敢反水了,为什么一开始还要答应对付公主殿下?”虽然上官暮秋正在给他包扎伤口,但是赵雪霖还是一脸坚毅的站在洛晚昔身边——现在是一脸的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