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名不虚传,怪不得方腊这么急切地行刺杀之策!”
李彦对着洞云子微微颔首,知道了他的来意后,心头失笑。
在燕军正义的相助下,高丽正展开轰轰烈烈的复国运动,而辽国那边虽然在女真的锋芒下怂了不少,终究也开始加以援助。
眼见朝鲜半岛的战况,进入到漫长的加时赛,“左命”化身不必停留,直接南下。
他此来主要不是为了方腊,而是针对明尊教。
方腊在明处,是起义军头领,不用担心跑掉,或者说方腊军真要兵败如山倒,就跑掉一个方腊也无关紧要,对方不可能再东山再起。
明尊教不同。
这个从前唐起就扎根民间的教派,历史上一直活跃到明朝,生命力极其旺盛,而从这个世界明尊教的结构也能看出,它是一个上下组织分明,拥有着强大执行力的教派。
否则六百万贯怎么来的?
现在不趁着明尊教支持方腊造反,探出头的时候,把它尽可能地连根拔起,等方腊失败,这邪教再缩回去,潜伏到民间,又是长达数百年的漫长较量了。
洞云子到方腊身边除了占位外,同样有这层目的:“明尊教乃邪祭淫祀,祸乱极大,只是小道这些日子在方腊身边,却没有见过这类人与之直接往来,为了攻克襄阳城,方腊似乎也没有让明尊教出手的意思。”
李彦道:“方腊与明尊教的关系,不是上下分明,而是有一定的结盟联系在,双方各取所需。”
“在方腊没有正式称王建制之前,明尊教徒处于幕后支持,可以保存实力,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同样在起事初期阶段,心腹骨干贡献突出,必然是日后政权的核心,方腊恐怕也不希望明尊教过早地从幕后走到台前,避免这种特殊的功臣尾大不掉。”
洞云子恍然,然后更加愤怒。
说白了,还是他显得比较好利用,一个灵应天师就湖弄过去了……
李彦发现这位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对于这种除恶务尽的精神还是很欣赏的:“走!我们去见一见那两位坚守襄阳不出的干将,流程还是必须要的!”
洞云子道:“前辈是准备……?”
李彦澹澹地道:“让方腊知道我来了,明尊教再不有所行动,襄阳他永远都别想拿下!”
……
“‘左命’?”
夜色已深,方腊依旧候在营帐内,等待洞云子回归,最好能把燕军将领的人头也给直接带来,至不济也别空手而归。
心愿达成,这位面相很好的道人,直接带回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对于北方人来说,“左命”是在雁门关前生擒辽帝,带着辽军远走西夏,避免战事再在河北蔓延的传奇英雄。
对于南方人来说,“左命”是在金陵皇宫足足坚守了数日,最终逼迫朝廷低头,赦免青天高求,再带着一群好汉大摇大摆离去的传奇大逆。
也正是从那一刻开始,宋廷的威严几乎扫地,这其中的关键原因,固然是因为迁都导致新的皇城防守出现巨大漏洞,但谁让官家迁都的呢?
甚至于各方都不会深究原因,他们只知道朝廷不行了,不仅陷害忠良,连代表皇权威严的宫城都守不住,如此才有了各地的反贼,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
从某种意义上,方腊自己也是借着这股浪潮起来的。
如今遭遇这位造反前辈,心中的惊怒可想而知,更是涌现出一股深深的妒忌:“如此说来,‘左命’是旗帜鲜明地支持北燕了?”
洞云子心想你搞南北对立有一套的,自己还不是南楚呢,就把对方定为北燕了,冷冷地道:“两军指挥使徐宁和张清都是持坚守城池的态度,贫道飞剑已出,当能将两将首级带回,确实是‘左命’现身阻挡,若是单独遇上此人,贫道倒也不惧,但身处襄阳城中,未免燕军合围,多造杀孽,才退了出来。”
方腊心想你嘴真硬,不过这位道人深入襄阳,遇到“左命”后,依旧能全身而退,确实很有实力,立刻躬身:“道长如此涉险,只为了停息兵戈,我谨代表荆襄万民感激不尽,国师之位……”
洞云子才不想受那什么国师,直接打断:“无功不受禄,多谢圣公美意了,若无其他要事,贫道告退!”
方腊脸颊肌肉轻轻抽了抽,却也不敢怠慢,立刻道:“道长请!”
他将这位劳苦功高的得力帮手送出帐外,然后下令,调集亲卫,将中军营帐护得密不透风,一定要防止贼人反过来夜探,袭杀自己。
“要让明尊出手么……不!那样岂不是显得我很急?明尊教和‘左命’本来就是对手,他们出手也不是帮我,而是报自己的大仇!”
做完这些后,方腊回到帐内,思索片刻后,倒在床榻之上,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越是这个时刻,越不能慌乱,‘左命’也绝非不可战胜,我要成为楚王,我要占尽南方……”
在喃喃念叨中,他缓缓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居然还能睡得着,看我熊猫大显身手了!”
梦境之内,一头甩着象鼻子,黑白相间的奇兽浮现出来,正是专门在梦中逞威风的梦貘。
不过它绕着方腊转了几圈,脸上人性化地变了脸色,啪的一下消散,回到【黄粱一梦】里面,可怜巴巴地叫囔起来:“主人!主人!这个和上次那个一样,耗费的法力比常人多太多了,我还没完全恢复呢……”
李彦正在练功,闻言招了招手,抱起它胖乎乎的身子揉了揉:“放心,这次不再用上回的笨办法……”
上次耶律延禧的梦境,梦貘出了大力气,事后虚弱了很久,但收效并不算大。
李彦原本的目的,是采取盗梦空间般的植入思想,通过梦境的威慑,让对方跟女真死磕。